一推开家门,子衿却被眼前这幕场景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老爷子和萧致远分坐在沙发两端,都沉默着,而乐乐缩在爷爷怀里,睡得正熟。
“爸,你怎么还自己过来了?”子衿换了拖鞋,笑盈盈的走过去,“想乐乐的话接她去住几天就行了。”
打从进门起,老爷子对着儿媳妇都是和颜悦色的,这次却没有丝毫笑意,只淡淡的说:“是,我是要接乐乐回去住几天。”
乐乐被声音惊醒了,一睁眼看到妈妈,立刻扭着身子爬起来,扁了扁小嘴:“妈咪!”
老爷子放开孙女,任她钻进妈妈怀里,又冷冷睨了萧致远一眼。
萧致远手边放着一叠文件,他仿佛看得正认真,过了一会儿,才抬头笑笑说:“爸,真没事。我和子衿就是随口吵了几句。”
子衿抱起乐乐,看她依旧昏昏欲睡的样子,便小心的将她放回了房间,掩上房门。重新出到客厅,老爷子站起来踱了两步,一脸不耐烦的对萧致远说:“你的话我不信,让子衿亲口对我说。”
萧致远讷讷的收声,听到父亲对子衿说:“子衿,这几年我知道你受委屈了。这小子有事没事就搞出一堆花边新闻,是真的委屈你了。”
子衿迅速地看了萧致远一眼,摇头说:“爸,你别这么说。萧致远没有亏待我和乐乐。”
“前几天让他公布婚讯,既有我的意思,也有集团董事会的意思。上维的并购案你也知道,我们一开始就在弱势,好不容易能扳回来,还需要加强投资者的信心。而致远他在私生活方面,风评一直不大好,所以借着这个机会,也就公开了。”
子衿无话可说,便只能沉默。
“虽然是公开了,但是致远还是留了余地,你的信息,乐乐的信息,他请示过我,都保护得很好。你不用担心像……正平一样,整天鸡犬不宁。”老爷子叹了口气,“但是今天是怎么回事?子衿,你说,为什么我刚才去看乐乐,她在梦里哭醒了,说是你俩要闹离婚?”
原来是这样。
难怪老爷子一肚子脾气。
这个家里,谁都能受委屈。
唯独他的宝贝孙女乐乐不行。
子衿抿着唇,悄悄睨了萧致远一眼。未想到他就这么坐着,沉着一张脸,仿佛也是满腹委屈,却不知道怎么解释。
“爸爸,对不起,我们不应该把大人的情绪带到孩子身上。”子衿微微垂下头,“下次不会了。”
老爷子点点头,又狠狠瞪了儿子一眼:“修身齐家平天下,先齐家再平天下,萧致远,你明白了么?”
萧致远站起身来,微微颔首:“我懂,爸爸。”
子衿看着父子两,忽然深呼吸,鼓足了勇气说:“爸爸,但是我是真的想和萧致远离婚。”
子衿不再去看萧致远,直视萧老爷子,一鼓作气:“我和致远性格不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老是这样冷战,对乐乐也不好,所以……我想,还是要坦诚地告诉您我的想法。”
老爷子这一辈子,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过,却显然对这番话有些措手不及。他皱着眉看着小儿媳,她的脸色苍白,表情却极倔强,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仿佛是在等一个回答。他倏然间叹口气,转而看着儿子。
他是真的很少看到儿子这样怔忡的表情,像是被什么重重打击到了,像是被抢走了玩具的孩子,只能呆呆站着,竟不敢再拿回来——这可是他的儿子,萧致远啊!
两个儿子之间,他一直知道自己偏心的是老大。可他从小就犟,长辈再偏心,他不抱怨,只是越做越出色,做到了极致,逼得他不得不放权。偶尔想起来,还是会有一种被儿子打败的挫败感,可是老爷子心里清楚,家族事业的未来,只怕还是要依赖在小儿子身上。
可他何曾见过萧致远这样颓然丧气的表情。
想到这里,老爷子既懊恼于萧致远的不争气,又担心乐乐,忍不住怒气勃发:“想让我孙女从小就生活在单亲家庭?你俩做梦!”
子衿是第一次见到老爷子发这么大的火,顿时噤声,沉默下来。
“今晚我就带她去我那里住。”老爷子转过身,训斥说,“我给你们一个星期的时间,处理好这件事,再把乐乐接回去。要是再让我看到这幅样子,萧致远,你给我等着!”
小家伙在美梦中被爷爷抱走了。子衿疲倦的坐在沙发上,无力地抚了抚额头。
萧致远在她身边坐下,低低笑了一声:“桑子衿,真的打定主意要和我离婚了?这么迫不及待?”
子衿闭着眼睛,台灯温柔的光线落在身上,竟仿佛有些沉重。
“我还记得结婚那天,你说……日子就是凑合过下去……现在,你连凑合也不愿了么?”他掰住她单薄的肩,“桑子衿,四年时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委屈?”
子衿被迫承受他这样的炽热的目光,却仿佛被灼烫到了,微微扭开了头。
“四年,子衿,我真的委屈了你四年。”他俊美得近乎无懈可击的脸沐浴在温柔的神色中,“小丫头,对不起。当年我向你求婚的时候,真的没想让事情变成这样。”
“那么,你同意了?”子衿倏然间又充满了希望,眼眸晶亮。
萧致远没有点头,也没有拒绝,却转了话题:“今天乐乐的老师打电话来,说了她在幼儿园的表现。”
子衿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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