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死的不止寻常道众,郡卒也一样怕死。
周涌说道:“桓君,庄门已开,此时正该猛攻,郡卒若不能死战,被赶出庄外,则此战休矣。快下军令:后退者,斩。”
“王主簿,请你过去传令,有后退者,斩。伯驰,你带两什人为我监阵。”
王澜、南凌应诺。
王澜苍白着脸,提心吊胆地驱马奔到护庄河外,大声传令。
南凌带了二十个骑士,奔到河内,驰骋在郡卒阵后。他刀下不留情,连杀了两个后退的郡卒,令骑士把他们的头颅砍下,刺在矛上,高高举起,厉声喝道:“桓君令,后退者斩。”
后退必死,郡卒们没有退路,只有奋勇向前,在庄门口丢下了十来具尸体后,冲进了庄里。
刀一见血,懦弱的不说,勇悍的杀出了性。郡卒和刘家的宾客、死党绞缠在一处,呼喝叱咤,血肉横飞,很快就染红了地上的积雪。
较为靠后、还没与敌人接锋的郡卒点起火把,四下乱丢。临庄门处接连有房舍起火,火光大作。
冲进庄中后,郡卒在人数上的优势显现出来,两三人围攻一人,刘家的宾客、死党支撑不住,步步退后。
桓玄挥鞭遥指,蹙眉说道:“刘家兄弟怎么还不见影踪?”令大小铁、大小高兄弟,“带你们本队人马,守在庄子四边,万不能叫刘氏兄弟逃掉!”
大小铁、大小高接令,带人驰去。
庄中忽然鼓声大作。桓玄忙举目观望,借助庄门处的火光,遥见一二百人从庄后冲了出来。这群人后,四五人推着一辆鼓车,一人立在车上,大冷的天,**上身,迎寒风,冒飘雪,擂鼓助阵。
离得远,看不清这人是谁。
桓玄鞭马上前,韦强、文瀚、周涌等随在他的后头。众人来到河外,看得清楚,擂鼓的正是刘征。
鼓车边又有一人,在二十来人的簇拥扈卫下,手挺短剑,大呼喝叫,正在催部众向前,观其相貌,与刘征有几分相像,应是刘辟。
刘辟是本郡太平道的渠帅,他这一露面,不但他家的宾客奋勇争先,便连先前逃跑的寻常道众也回来了,换了个人似的,不要命地呐喊反击。
刘辟大呼了一声什么,战场嘈杂,听不大清楚,但很快,桓玄等人就知道他叫的是什么了。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二三百道徒、刘家宾客齐声大呼,震耳欲聋。随着大呼,道众、刘家的宾客们神情狰狞,如颠似狂,好像鬼神上身了似的,奋不顾死地冲撞郡卒们刚刚结好的进攻阵型。
刘辟、刘征的出现,大大鼓舞了道徒们的士气,跟着他们出来的又有一二百生力军,郡卒气沮,渐由进攻转为了防守。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伴随激昂的鼓声,随着密集的鼓点,满庄都是刘家宾客、道众们的嘶声吼叫。
这吼叫声是一群世世代代受到压迫的人们喊出来的,相比声震屋瓦的巨大声音,更让人动容的是这吼声中饱含的愤懑、饱含的对往昔血泪的控诉和饱含的狂热、饱含的对日后新世界的憧憬。呼声响彻夜空,夜雪为之散,夜云为之停。夜空中,惊飞的夜鸟尖叫着飞向远处。火光冲天里,郡卒骇然失色。这喊声,完全压倒了周氏门下宾客“周皓粼在此”的呼声。
这一刻,道徒们忘记了周澈的威名,忘记了周澈的恩德。
一个“周皓粼”算甚么?天子在这里,也要把他拉下马!
桓玄胯下的坐骑不安地扬起前蹄,在空中划了一下,鼻中喷出白雾,扭着脖子打了个响鼻。
周涌骇然说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嘿嘿,这太平道其志不小啊。桓君,刘家兄弟出来了,有他两人擂鼓助阵,鼓舞士气,郡卒怕抵挡不住。依我看,是该把咱门下宾客投上去了。”
在这郡卒转攻为守,渐渐不支的关头,周涌、李钟等却发现桓玄的神情十分古怪。
像是震动?像是怜悯?像是不忍?
“桓君?”
桓玄脸上的表情千变万换,最终他紧紧抓着缰绳,把所有的情绪都深深地隐藏了下来,轻描淡写地说道:“此等将死之贼,何需周家宾客上阵?”
诸人不解其意。
文瀚指着庄中战场,大叫道:“那是谁?”
众人急忙转目远望。
一人手提环首刀,跃上了鼓车,众目睽睽下,奋起一刀,砍中了刘征的脖颈。
夜雪下,刘征丢下鼓槌,右手捂住伤处,踉跄两步,回头向后看,像是想看是谁袭击他,看清了后,倚着大鼓坐了下来,伸出左手,指着这人,也不知说了句什么,诸人没有听到,只见那刺客一个箭步上前,再用左手匕挑起刘征的下巴,右手刀毫不留情地又从正面刺入了他的脖中。
环刀拔出,在庄外的桓玄等人都看到一股鲜血如喷泉般从刘征的脖上涌出。刺客提前侧开了脸,血落在他的衣上。这一幕,震惊住了周围的刘家宾客、道众。片刻后,二十余人一边惊怒大骂,一边各提刀剑矛戟,扑身上来,围攻於他。
这刺客立在鼓车上,举起匕首,往不远处投掷。
众人看去,他投掷的目标应该是刘辟。刘辟似没想到这刺客会突然发难,愕然地立在原地没动。
桓玄等人提心到口,看这匕首下落。
韦强大叫一声:“哎哟,可惜!”眼看匕首就要刺住刘辟,却被他身边的一个护
喜欢三国之大周天下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