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澈点头说道:“族长,此地离汝阳还有十几里,这样吧,我派一屯人护送你归家,如何?”
周恂感激不尽。
周澈笑对陈到说道:“足下高义,有古侠士之风。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到说道:“周度辽请讲。”
周澈按剑顾盼,遥望西华,慨然说道:“今黄巾贼起,百姓受害,此正壮士用武,为国出力之时,君不辞路远,将周君送至此处,离汝阳已经不远了,有我一屯兵马相送,周君必能安然归家。足下勇武尚义,可敬可赞,如此好男儿,何不从军杀贼?上则报国,下则安民。”
陈到踌躇,说道:“这……。”
周澈笑道:“若不愿意,我也不强求。”对陈到说道,“君县郎陵现今沦陷贼手,君无家可归,不知可有亲戚相投否?若去投亲,路上不可没有盘缠。来人,取十万钱来,赠与这位义士。”
周澈在和周恂、陈到等人说话的时候,路上行军不断。破敌、陷阵、虎士、突骑诸部以及皇甫嵩增派的人马络绎经过,兵卒昂首,战马嘶鸣,甲械耀眼,军旗纷纷,一些武勇之士的腰带或者马鞍上还挂着一串串斩获的耳朵,杀气外露,凡有英雄志向之人,目睹此景,都会不觉心神澎湃。陈到看看行军的步骑劲卒,再收回目光,看看侍立在周澈身后的典韦、庆锋、黄盖等虎士,再看荀攸、王慧等文士,觉得这些人都是出众不凡之辈。
他心道:“汝南战乱数月,郡兵也罢,贼兵也好,我见的兵马多了,从没见过像眼前这样的精卒。这位将军名叫周澈,乃是前几年威震豫州的人物,更是名门之后。适才闻他说刚攻破了召陵、征羌,我闻路上流民言,近日间有个汉家的将军先是半夜攻陷召陵,接着又一战攻复征羌,却原来是他!”暗中思量,“既是名门之后,又勇武敢战,或能报我血海深仇。”
他做出了决定,拜倒在地,说道:“月前贼兵攻破郎陵,小人的父母死於贼难。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发下誓言:此仇不报,不为人子!只是身单力薄,却无机会,所以只能徘徊在郎陵县外,扑杀落单的贼兵,因缘际会,碰上了周君,又随着周君至此,见到了足下,这是上天给我报仇的机会!……到愿从周度辽讨贼!”
周澈闻言,心道:“我说郎陵早就失陷,他为何却还在城外不走?却原来是为报父母之仇。这是个孝子啊。”把他扶起,肃容问道,“不知破郎陵者是黄巾军中哪个贼渠帅?”
陈到咬牙切齿地答道:“是刘辟!”
周澈说道:“刘辟现就在西华,我定助君报此深仇。”上下打量他,见他衣破衫烂,脚上穿的布履都烂了,露出脚趾在外,当即令庆锋、典韦,说道:“取我衣鞋来,再牵匹马来。”
不多时,庆锋拿着衣鞋、典韦牵着马来到。
周澈先将衣、鞋捧给陈到,说道:“路上难以制衣鞋,你我身材相仿,先将就着穿我的罢!”又接过典韦牵来马匹的缰绳,问他,“可能骑否?”
“解衣衣之,推食食之”,这一套笼络人心的手腕周澈现在是运用的得心应手。这种手腕对三四十岁、久在红尘里打滚的老猾之辈可能用处不大,但对陈到这样二十出头、轻死尚气的年轻人却是必杀技。陈到一下就被感动了,不过他与姜枫有点相像,不是个能言之人,接过衣鞋,把感动放在心中,答道:“能骑。”
周澈笑道:“那这匹马就归你了!”把缰绳给他,又叫亲兵取来饭食、饮水,分给周恂、陈到等人,等他们饱餐一顿,点了一屯人马送周恂等去汝阳,带着陈到、典韦等继续前去西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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