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扭过头,车还没开远,透过后窗隐隐还能看到里面的情形,刚刚还满满当当的车里,竟似乎空无一人!
电话里大龙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他反复拨了多遍,手机却没了信号。别说电话短信,就连一条微信消息都发不出去了。
安宁路口很宽,林小川很冷,大龙始终没有来。小川拉着手提箱去便利店买了小瓶二锅头猛灌了一口,暖意才从胃里,一点点回满身体。
他细细理了一遍事情的脉络,从遇上那个和尚,到车上的一系列见闻,到现在大龙失踪,通讯信号全断,整件事情都透着难言的怪异。他还不能确定自己的处境到底有多糟糕,得先回去看看奶奶还在不在。
晚上七点,林家老宅。
小川摸出钥匙开了院门,唤了两声奶奶,没有得到回应。
过了天井,小川看到厨房的灯亮着,是小时候熟悉的暖黄的光。恍恍惚惚,好多年、好多事,流云般浮掠过去。
“川儿啊,你回来了。今天在袁家没受什么委屈吧,有委屈也得迁就着点,袁家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哪。”奶奶系着一条深蓝的围裙,面目模糊,比印象中的老了好多好多。
“奶奶你说什么啊,我今天刚从南京回来。”
“你这孩子,最近总说胡话,来来先吃饭吧,估计是饿糊涂了。”
小川站在庭院中央不愿挪步,他又想起很小的时候,那个缠了他多年的噩梦。天旋地转的庭院,血红的沙发,冰冷的棺木,干枯的脸。
2
大龙在安宁路口等到晚上七点多,也没等着小川出现。自从上一个电话之后,他就和小川断了联系。他细细回味了一下最后一个电话,实在弄不清是哪里出了岔子。小川到底有没有在这儿下车呢,他要是没在这儿下车,又会去了哪里呢?
夏晴的电话到了。
“大龙!小王八蛋是不是跟你混在一起呢!让他跪过来接电话!”
大龙吓得不轻。
“晴姐,晴姐你息怒,我到现在还没见着小川呢。”
大龙只好努力组织语言,把知道的情况说了个遍。
“基本就是这样,我去过他家老宅了,他奶奶也说他没回来呢,也挺着急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你在安宁路口等我,我现在打飞的过去。”
“晴姐你这犯不上吧,也许小川只是野到哪边玩去了,这小子浪着呢。”
“你别废话了,两小时后在那儿等着。我太了解他了,既然答应了到地儿和我汇报,就算手机炸了他也会想办法养只飞鸽出来传书通知我的,他八成是遇上大麻烦了。”
大龙挂了电话,空落惯了的脑海里实在也泛不起什么有用的浪。
两小时后,一身浅红过膝连衣裙的夏晴拎着粉蓝行李箱就出现了。
她一双凤眼冷冷逼视着大龙:“这小子真失踪了?不是出鬼点子哄我过来陪他见奶奶?”
大龙1米85的傻大个硬是被姑娘灼灼的目光烫得低下了头。
“真没有,晴姐,我这智商和胆量乘以三也不敢蒙你啊。”
“那别废话了,提着行李跟我找人去。”
两人把黄渡镇林小川可能去的地方都摸了个遍,还是毫无线索。
夏晴纤细的眉头越拧越重,她叹了一口气:“今天看来是找不着了,明早继续吧。”
“那个晴姐,要不你今晚就住我家吧,我家没人。”
大龙嬉皮笑脸地说道。
“滚蛋,给我找个旅馆去。”
她又觉得似乎是有点太凶,役使着温柔攀上眼角眉梢,嫣然一笑:“我不是质疑你的人品啊你别误会,是我相信你作为一个正常男人的生理机能,毕竟我这么美。”
这副讨人厌的语气都是学自林小川,林小川管这叫“近猪者吃”。夏晴却更偏爱电影《leon》里的另一种说法——我所以为最深沉的爱,莫过于离开你以后,我把自己活成了你的样子。
活成你的样子?想到这里,夏晴心脏漏跳了半拍,她闭上眼睛,想象自己就是林小川:我刚刚在车上遇见了袁奶奶,和她聊得很开心。她邀请我两天后去参加她的80大寿,可是大龙忽然告诉我说,袁奶奶昨夜就死了,两天后会举行葬礼。我觉得很慌张,刚刚在车上就有许多不平静,就像我在微信里和夏晴说的那样。这一切很奇怪,现在我和所有人都断了联系,我只能孤身面对这个迷局。
叶小川觉得心里烦闷无措,又找不到人可以倾诉的时候,一定会立刻需要一小瓶酒。
夏晴视线飞扫了一圈,跑进安宁路口的便利店。
店里的光线昏暗,售货员的脑袋搭在手臂上恹恹欲睡。
夏晴粗暴地把他摇醒。
小伙子正要发怒,一看到姑娘好看的脸,立即换上一副耐心礼貌的表情:“请问需要点什么?”
“白天来过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买过袖珍二锅头吗?大概五点左右,他的皮肤很白,穿着一件浅色的卫衣外套。哦对,他还拖着深色行李箱。”
“下午四点我就过来值班了,并没有见过您形容的这位先生诶。不过货架上的袖珍二锅头确实少了一瓶,我也觉得挺奇怪的。”
夏晴仔细看了看货架,第三瓶的位置留出一个缺口,这是小川买东西的习惯。仓促之间,夏晴只想到两个可能性,一是林小川钱包丢了,他偷走了这瓶二锅头;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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