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似乎有些胆怯,往后缩着,不停偷偷扯着老苦头的衣角。
武侯微微一笑,大手按着少年头顶轻揉了几下,“别怕。你就告诉寇歌是我教你去找他的。”
少年偷眼看看爷爷,这时候,老苦头不知道是已经折腾累了,还是见到武侯心中安定,他驼着背低头呼呼喘息不再吵嚷。少年觉得心里的惊惶渐渐安定下来,便仰望着武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目送少年扶着老苦头慢慢地走回家,武侯转目瞧着天空微微发怔。靠坐驴车上的宫九襄也不扰他,只在一旁静静瞧着,面上微有忧色。
“宫九哥,你算来,这一局能守几天?”,终于武侯发问,声音极闷。
旧文侯宫九襄从驴车车辕上慢吞吞地下到地面,他轻轻跺跺布鞋上沾着的草屑,与武侯并肩,“你唤我来末吾关勾留三天,却只和我喝喝老茶谈谈旧事,我一直在等。直到今天要送我走,这话你终究还是问了。”
略略沉思,宫九襄又回答说,“十五天上下。”
又拢袖细思片刻,这位旧文侯又说,“若我留下,你我二人再度联手,或许勉力可守二十几天。”
武侯寇擎苍听了,轻轻点头。
“如何敢再劳烦。”武侯轻轻扶起宫九襄手肘,将他引回驴车之上。
这句话说罢,武侯再不发只言片语,他伸手拢过驴车缰绳,牵那头矮脚灰驴径直朝南门走去。
南门之外,就是回归西陵国腹地的大路。文侯的驴车吱吱扭扭,半响才走出视线,武侯抖抖袍袖,转身昂首上了城墙。
朝北方远远望去,大衍山绵延沉寂,山谷中那片黑沉沉的彰胡林方向,有一缕淡淡的灰烟笔直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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