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这两天总是躺着,身子骨都软了起来,这会儿也养地差不多了,就去给祖母请个安吧。”
曾氏怕也想到了什么,就让丫鬟们伺候宋茗雪下榻。
逼近午时的太阳正当头,毒辣地令身娇肉贵的女子都掩着帕子出门。
可宋茗微,就这样跪在那灼热的地砖之上,雪白的额头被晒得通红,头发黏黏糊糊地贴在她的额角。
宋茗微抬起头来。
这一刻,她想,她是不怨的。
就算是庶女,就算宋家上下并不待见她。
她依旧是鲜活的。
她不用像往常那样卑微谦恭,只这样堂堂正正地抬起头来,仿佛超脱了世俗,活的恣意洒脱。
如花的唇瓣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来,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只觉得心旷神怡,明目达聪。
曾氏与宋茗雪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的宋茗微。
宋茗雪猛地顿住了脚步。
这个妹妹在阁老府从来都是可有可无,说得好听是府上的二小姐,说得不好听,也不过是多给了一口饭吃罢了。
宋茗微没有小姐的体面,诗词书画她鲜少涉及,没有姨娘教会她女红女戒,母亲一贯放任不管。
自小便和小丫鬟在一起长大,气度上自然是少了嫡女太多。
然而,此刻……
宋茗雪是京中贵女,来往于京中名媛圈子。
她见到的女子,或者温婉娴静,或者高贵大气,可无不是条条框框,瞻前顾后。
宋茗雪凝视了眼宋茗微,这个妹妹,变了。
这样的变化,是那样地与众不同,也是那样地格格不入!
她刻意在宋茗微面前停了一下,等来的却是宋茗微疏远客气的一句。
“大姐姐安好。”
曾氏早已经入了屋,里头阁老和宋以臣已经坐在老夫人身边。
宋阁老脸色发沉,“让那丫头进来,我问问看。”
老夫人这会儿扶着额头,那珠翠点缀的靛青抹额下那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两个丫鬟一个揉着太阳穴,一个扇着扇。
宋茗雪请了安之后就坐在老夫人身边,接过了按摩这事,讨巧地与老夫人说话。
孙女乖巧的样子惹得老夫人心一舒,她拍了拍宋茗雪的手,脸色好了些。
曾氏对宋以臣使了个眼色,宋以臣却眉头深锁,并未注意。
宋茗微走了进来,跪在了众人眼前。
宋阁老毕竟久浸官场,察言观色功夫自然不差,见着宋茗微全无半点紧张的脸色,他的眉索地更紧了。
“告诉祖父,你为何要这么做?”
到底在图什么?
一个年芳正好的少女,想不开吗?宋阁老自问自己也年轻过,女子的心思他是清楚明白的。但为何这个孙女就这样特立独行,中邪了不成?
“孙女不孝。”宋茗微抿了下唇。
她能说吗?
堂堂的镇国公世子是一只恶鬼,谁会信她?
一路上宋茗微就是这么一个解释,老夫人又听到这句孙女不孝,气地当场就把茶杯丢了出去。
宋茗雪微微一惊,祖母这样生气,想来宋茗微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门帘子被拉开,王嬷嬷脸色难看地走了进来。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心有所感,道:“什么事?”
王嬷嬷哆嗦了一下,她朝宋茗微看了眼。
老夫人的心咯噔一跳,莫不是茗微这丫头干的混事都已经传开了?
“老夫人,外头传二小姐拜雍亲王殿下为师父,是看中了雍亲王的身世和……美貌,因此才舍弃镇国公世子,更有的说是镇国公世子情根深种,被二小姐玩弄在鼓掌之间。”
宋茗雪闻言,惊地站了起来。
她直直地盯着宋茗微,仿佛要在宋茗微的身上看出一个洞来。
镇国公世子盛怀安姿容清雅俊秀,那样无双的人物,宋茗微莫不是疯了竟舍弃不要?
雍亲王……雍亲王当也是天神之姿,但两府亲事已经下了,宋茗微要拜入佛门……
简直不可理喻!
曾氏险些晕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
如此,不是与镇国公府结仇了吗?
乐阳大公主知道了,还不知道要如何震怒!
宋茗微也有些诧异,甚至还有些愤怒。
她愤怒的是这样的污水竟泼到了师父身上,师父洁尘无垢,于佛门清净这么多年,竟没想到今日被她连累了。
“茗微,是不是就像外头传言那样,你可知道你今日拜了雍亲王为师,若真生了龌龊念头,我第一个掐死你。”
宋以臣和她说话了。
宋茗微心心念念的父女之间的一次对话,竟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开场。
不期然地,她狠狠地打了个寒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不是这样的,茗微自幼没了姨娘,没有人教会我世俗道理,也没看过什么书,小时跟着大姐姐去了相国寺,看到了佛祖之像,便心生向往,后又偷偷寻了几本佛经来看,便痴了佛法。”
曾氏的脸黑了。
宋老夫人乃至于宋以臣都朝她看了过来。
宋老夫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冤孽啊。”
可不是冤孽吗?
好好的阁老府上的小姐,竟自小没人教养,生了绝尘之心,这……这算是怎么回事。
宋茗雪却不买账。
“那你为何前几日交换庚帖之前不说,等到今日闹这么一出来?”
“若不是听闻师父佛法精深,宅心仁厚,若非今日见到,我怕这辈子是万万不敢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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