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是因为他不知道你是谁而已,所谓不知者不罪,你满口厥词,无非是欲加之罪而已。”太子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心里开始有些发慌了,断断续续地说。
“什么叫‘不知者不罪’,难道一个无知的人就可以随意犯法杀人么?那如果有不知法的塞外胡人刺王杀驾,太子也要‘不知者不罪’吗?国法自太祖时创立,历经数代,已成为国家柱石。今天,太子为了要杀自己的骨肉兄弟,给个卑贱的家奴偿命也就罢了。竟然,还要为这个老奴,逼迫父皇亲手杀子坏法,动摇天下的根基。难道,为了这个老奴,太子逼父杀弟,连列祖列宗百战而来的江山社稷也不要了吗?”
“你….你….你….”在陈叔轩的咄咄逼人地连番逼问下,太子一下瘫坐在地下,脸色发白,赶忙转过身去,向皇帝说道:“父皇,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两位皇子的命运,似乎都只在皇帝的一年之间而已。
皇帝并不理会太子的苦苦哀求,只是不悦地说道:“不愧是前大理寺卿严正清的得意门生,刑名司法都是滚瓜烂熟。如此有理有据,看来朕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呀?”
“儿臣不敢。”陈叔轩闻言,只好跪下,因为他早从老师严正清处了然,法可以正臣,却不能正君。尽管自己可以滔滔不绝地搬出一大堆法典为自己辩解,可是只要皇帝不认同,也不过是白费唇舌。不过,今天,他还是有些把握的,毕竟牵涉皇家,当着满朝王侯宗室,皇帝也不好太过武断。
果然,皇帝想了一会儿,说道:“既然吉正财已死,此事也便罢了。不过,武威郡王,你在朕的寿宴上公然杀人,纵然有千万理由,到底是大不敬。再说,即使他有罪,也该交付有司,还轮不到你擅专擅杀,但念你也是自卫,朕也不深究。寿宴之后,回府反省去吧。”
什么?杀了一个权倾朝野的大太监竟然只是责令回府反省,这实在太出乎所料,众人均感诧异,尤其是太子,更加不满,刚要张口说话,就被皇帝一句“住口,退下”给斥退了,更别说其他人了。
不过,还有个人并不接受,那就是杀人者陈叔轩。
“陛下,回府自省一事恕儿臣难以从命。不是儿臣对陛下的判决有异议,只是陛下忘了。根据《皇室典范》,皇子年十七即要离开皇宫独自开府,可儿臣七岁就蒙恩离开皇宫,十四岁就从军戍边,这十年来一直都在营帐中度过,即使三年前拜将封爵,也是连夜离京,因而城中并未有府邸,实在难以在府中反省。”
堂堂郡王竟然无家可归,不要说本朝史无此前例,就是历代以来都闻所未闻。在座的诸王宗室,说到底都是同气连枝的陈氏一族,听到这,都不觉为这个郡王心痛起来,几位老王爷甚至不觉堕泪,场面一时令人哽咽。
“你这是在向朕诉苦吗?罢了,知道反省就可以了,也不在乎在哪里。府邸的事,朕会责令有司处置的。退下吧,别坏了朕的大寿。”皇帝有些不耐烦了,看得出他本来心情挺好的,现在的气氛让他有点不舒服了。
既然皇帝要开心,自然不会有人愿意触这个眉头。很快,侍者清理了杀人现场,舞者歌者纷至沓来,喜庆的音乐又再次响起,一切看起来,似乎又都是其乐融融的样子,仿佛根本都没有发生过杀人的事情。许多人都在猜想或许是今天皇帝心情好,不愿意发生皇室内部同室操戈的事情,所以才没对七皇子动手。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滴的逝去,到了众臣献寿礼的环节。毕竟是天子六十大寿,整整一个甲子,众人都不敢怠慢,纷纷倾其所有,献出各种奇珍异宝,意图博君王一笑。其中最为光彩夺目的,无疑是太子、光王和信王的礼物了。太子的紫金玉玲珑,由八种天然宝石精雕细琢而成,光华照人,即使在夜间也辉煌灿烂。光王的礼物也不遑多让,是一幅由缂丝、玉雕、云锦绣和象牙雕制作而成的百寿图。雕饰精美,融名家书画于锦绣绵软之中,真是巧夺天工,更为难得的是,这幅百寿图从不同的方向和光影看,竟然有八仙祝寿、八百罗汉祝寿、八千仙子祝寿等8种不同的祝寿图案,真不是要耗尽多少心力才能做成。
然而,满朝之中,最引人瞩目的还是信王所献之物,他所献上的五彩琉璃盏超凡脱俗,韵味雅致,一时引起众人的啧啧称赞。
皇帝一见,也是爱不释手,急命宦官呈上把玩,但见杯口略有缺损,不免遗憾道:“可惜,杯口略有缺损,似乎是撞击所致,不然真是天下至宝。”
信王于是俯首道:“父皇,这正是这杯子的贵重之处。”
“哦,莫非这里还有说法。”
“正是,据查证,此物曾是皇家重宝,诗仙李白就是用此杯奉旨在唐玄宗面前,边让大宦官高力士脱靴,边饮御酒赋诗,写到终了,酒兴、诗兴浓到极点,随手一掷,这杯磕到殿陛之间。本来琉璃是易碎之物,众人都以为这杯早就坏了,不想拾起一看,只是破了一道小口。本来这口子比现在大许多,谁知,时事推移,这口子竟然自动愈合,如今看来就只是一道缺损而已。这杯的宝石天然华贵,太医说有延年益寿之效,所以能再生长。如果用作饮食,更能温养脾肺,消防百病”
“天下万物,竟有可以自动愈合的宝石,真是奇闻。如此说来,这杯子果然是难得的至宝”听到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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