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骑用了半个时辰追上了那个滑稽戏戏班,戏班主害怕得身如筛糠地看着酷如冰霜浑身凝聚着杀气的司马烨脸色铁青地一刀劈落猎隼停驻着的木箱的铜锁,掀开箱子盖从里面抱出一个被自己的鲜血染红了半身衣裙的奄奄一息的女子。
“阿云,”他唤着她的名字,极力隐藏声音中的颤抖,有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一旁的披风铺好的地上,撕下布条包扎她的左腕,道:“大夫马上赶来,你不要惊慌,一切都会好的……”她身上的白裙,斑驳的血迹触目惊心,刺痛着他的眼睛,他的心,可他还是扯扯嘴角,努力对她笑着,说着安慰的话。
“王爷……”阿云气息孱弱,眼中蓄满泪水,伸手想抚上他满是胡茬子的脸,可最终无力垂下,“我……还能见你一面……我……很高兴……”
“别说话,你别说了……你要说的我都懂,阿云,我知道的,你喜欢我跟我喜欢你一样多对吗?你担心我才寻来的的对吗?我不会离开你,以后都不会……”司马烨眼眶发红,顾不上下属就在身旁,阿云苍白地笑了笑,喘着气断断续续道:“我不后悔……骗了你冒名进了王府……也不后悔……还了俗,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念哥儿……”
“阿云,不许乱想,”他打断她的话,忘情地紧紧抱着她虚软无力的身子,嘶哑着声音道:“你不会有事的,我不许你有事,我爱你多年,你怎么舍得抛下我……”
耳畔忽然传来两声不大和谐的咳嗽声,司马烨回过神来,转头一看,一花白胡子拎着药箱的老头脸色不怎么自然地看着他道:“王爷,切勿把未死之人弄死了……”
此时司马烨再也不管什么窘迫不窘迫了,连忙让开身子让白胡子大夫去把脉诊治。
白胡子大夫沉吟片刻,说是失血过多所以晕厥过去,多作调理休养很快便无大碍云云。
司马烨把阿云带回建业七王府后,每天除了让她喝药,便是各种补身子的吃食,猪肝猪血阿云不吃,那便什么都用红枣当佐料,害得阿云后来一吃这些东西就恶心呕吐不止;这也便罢了,偏生司马烨霸道得很,吹风怕冷到了,喝水怕凉到了,走路怕气血不足,一天到晚让人把她看着管着,就连她想去看看静林师父也被他很不客气地一拖再拖,说是不要让静林见了她这般模样担心。
而司马念,一向只缠着阿云睡觉的小魔星,都被拒之门外。
两个月后,七王府的女眷都去参加皇家避暑行宫一年一度的马术节,司马念有一匹小白驹,他撺掇着阿云陪她去练骑,阿云实在太苦闷,见其他女眷都忙着学骑术很是有趣,于是心动了,偷偷的跟司马念去骑马。
东窗事发,司马念被着着实实地打了顿板子,而阿云前所未有地跟司马烨吵闹了一番,最后司马烨实在不耐烦了便把女人压在床 上好好地“教训”了一宿。
第二天司马念见到阿云脖子上手臂上难以遮掩的点点青紫,认为自己的父亲惨无人道地折磨了阿云,于是愤而带着阿云以上香名义偷偷离府,他在宫里向何英打探到阿一的所在,而阿云思念阿一,于是收拾了小包袱与司马念一同到了凤城……
“就是这样?”阿一眨眨眼睛,问。
阿云点头,“嗯,就是这样而已。”
“他会把我的金粟园夷为平地的。”阿一苦着脸说。
“他敢?”阿云撇撇嘴说,“阿一,我饿了,有东西吃吗?”
阿一连忙让人上点心,阿云胃口很好,可是往嘴里才塞了几块,忽然皱眉抚着胸口,然后哇的一声吐了出来,阿一大惊,连忙给她拍着背顺气,一边马上让人去请景时彦来给阿云看看。
景时彦把完脉后,瞅瞅阿一,又看看阿云的肚子,再忿忿地盯了阿一一眼,道:“侄孙媳妇,你那肚子怎地半点消息都无?司马烨那个兔崽子,怎么比得上我的侄孙好?可是人家又要当爹了……”
“你说谁要当爹了?”一个深沉的男声响起。
“司马烨啊,人品不怎么样运气偏生好,真是的,真是的……”景时彦没好气地说,大脑凝滞了几秒后回头一看,一身兰色锦袍气宇轩昂的司马烨正站在他身后,嘴角微扬,眼睛却幽幽地瞅着贵妃榻上斜卧着脸色青白的阿云。
景时彦拉着阿一就往外走,气呼呼地说:“我跟你去说说那臭小子,怎地在床底之事上就这么弱?比不上谁也不能比不上司马烨那混小子啊!”
阿一一脸黑线,远远地见景渊在后院的菜畦上捋起衣袖和裤腿正在除草,司马念正拿着勺子给菜浇水,景渊弯着腰见身前景时彦站着,正想抬头便吃了一个栗凿,景时彦道:“就会种菜钓鱼逗鸟,也不晓得好好为了老头的曾侄孙努力!念哥儿,”他俯身对司马念小声笑道:“你爹爹府中可有藏了鹿鞭马鞭虎鞭之类的?下回来这里,可要记得带上些大补丸或是十全酒之类的,尤其是你那坏水老爹常吃的……”
阿一窘,景渊拍去手上泥尘,无声地拉过阿一,从正在对司马念碎碎念的景时彦老头身后无声无息地遁走。
第二年桃花开的时候,阿云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小郡主,司马烨摆了一个月的满月流水席。阿一到了建业去看阿云,无意间在席间听说虞皇后本家那才子虞铭自从未婚妻去世后性情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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