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去找她玩一会。”我还嘴说,心里委屈的不行,咋还不让我玩了呢?
姥姥红着眼睛,推了老余头一把,“行了,你板着脸给谁看?孩子好不容易好了,再让你给吓坏了。”
她一把揽住我,说:“你不是要去给腊梅相看坟地,还不赶紧去?”
“啥?腊梅的坟地?”我身子一僵,失声道:“为啥要给她相看坟地?刚才她还跟我玩呢。”
姥姥拍着我的背,不说话。
老余头叹息道:“腊梅中午的时候掉到她家水井里,淹死了。”
腊梅淹死了?
我心里一凉,忍不住哭了,“爸,我刚才还看见腊梅了,她说自己冷,让我告诉她爸给她换身衣裳,她还说自己有新家了,让我去看呢。”
老余头沉着脸,皱眉问:“她真是这么说的?”
我忙不迭的点头。
“看来那孩子也不是故意要勾着你走的。”他说完,似乎有了决定,“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在家待着,我去腊梅家看看。”
老余头说完急匆匆的离开,我也想去,姥姥却把我摁在床上,瞪我:“你不许去。”
我瘪着嘴,心思一转,可怜巴巴的说:“姥,我渴了。”
“你等着,我给你去冲点糖水。”姥姥去外屋拿水壶。
我连忙蹦下地,穿上鞋就往外跑,身后传来姥姥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这倒霉孩子,给我回来。”
我跑到腊梅家的时候,院里已经站了不少人,我怕老余头看见我,没敢往前,挤到一群大人中间,看着水井那块。
腊梅躺在井边的草席子上,皮肤泡的发白,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
在她脚边插着三根香,都灭了,两短一长。
我听老余头说过,人忌三长两短,香忌两短一长,现在香这样,是腊梅有牵挂,不愿意走。
老余头正跟腊梅爸说话,他沉着脸,看着像是生气了,“杜刚,腊梅好歹是你闺女,现在没了,你不给她换身体面的衣裳,弄副棺材,她不会走的。”
杜刚小气吧啦的,腊梅七岁了,没穿过一身新衣服,都是捡亲戚不要的。
“老余,你少吓唬我,腊梅死得早,又是淹死的,不吉利,给她个草席子,山包上挖个坑埋了就行了。”杜刚不耐烦的说完,要去卷地上的草席子。
老余头气的脸色发青。
我看着腊梅苍白的脸,想起晚上她那可怜的模样,冲上去把杜刚推开,气哼哼的说:“腊梅都跟我说了,她想要身干净的衣服。”
杜刚阴沉着脸,抬手要打我:“什么衣裳不衣裳的,让你多嘴?”
老余头比杜刚高一个头,把我拉到身边,居高临下瞪着杜刚,“你碰她试试?”
杜刚顿时萎了,撇着嘴说:“反正这是我闺女,我想怎么处置就这么处置。”说完,草席子一卷,扛着腊梅往村外走了。
我急得不行,想要追上去,却被老余头拽住,他叹口气,“没用。”
“为啥呀?”我急红了眼,特别心疼腊梅,“腊梅就要身干净的衣裳,我有,姥姥前几天给我做的还没穿呢。”
“丧衣要至亲之人亲手穿上,何况腊梅特意找你,说让她爸给她换身衣裳,这是她的执念,得杜刚亲手给她穿上才行,咱们给穿上也没用。”老余头摇头说。
杜刚一走,村里人都散了,我和老余头也往家里走。
姥姥本来坐在外屋,看我回来,站起来说:“喝杯水再睡。”说完就往外走,一脸的不高兴。
我连忙抱住她的胳膊,撒了好一顿娇,她这才有了笑模样,告诉我明天过去吃饭,她给我炖肉。
听说能吃肉,我心情好受了点,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甜滋滋的。
姥姥刚要走,老余头叫住她,说:“她姥,我寻思着把腊梅请回来。”
“请回来?咋请?她人不是没了吗?”姥姥惊道。
老余头解释说:“这是东北那边的法子,叫请鬼仙儿,土子容易招邪祟,腊梅阳寿未尽,现在又有心愿未了,也走不了,正好请回来给土子当鬼仙,那种东西就不会再找土子了。”
姥姥拧着眉,直摇头,“不行,人家都往走送,你还往回请?”
“这事可遇不可求,腊梅是咱们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咱们给她上供,她护着土子,多好的事。”老余头劝道。
姥姥迟疑道:“真能护住土子?”
老余头肯定的点头。
“那行吧,你要是有啥坏心眼,我可跟你拼命。”姥姥说。
“土子也是我闺女,我能有啥坏心眼?”老余头从里屋拿出张红纸,正面写上腊梅的名字,背面写上她的生日。
写好后,老余头拿着红纸去了厢房,把红纸贴在墙上,搬过去一张桌子,摆上香炉供品,让我跪在桌子前。
“爸,把腊梅请回来,她能跟我玩吗?”我期待的问。
“不能,平常她不会出来。”老余头严肃的嘱咐说:“这事不能跟别人说,尤其是杜刚,这是咱家的秘密,知道吗?”
我挺着胸脯保证说:“嗯,我谁都不说。”
他笑着揉揉我的头。
他点着两根蜡烛放在供桌两侧,又在香炉里插上一根香点着了,说:“腊梅啊,你要是愿意当土子的鬼仙,就告诉我一声。”
老余头连续说了三遍,两边烛光同时跳动了下,香突然快速的烧了起来,诡异的是香烟不往上升,都飘在墙上的红纸前。
“快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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