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承富反应不及,眼看着被扔到床上去的老伴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起来又要朝锦娘扑去,脑子一空,忙过去一把将人紧紧地箍在怀里。
“你做什么?!那是我们的女儿!你老糊涂了吗?!”
他的声音震耳欲聋,屋里屋外都将他的话听得清楚,包括秦春华,但她却是一点都不为所动。
“她不是!她不是我的女儿!”她赤红着眼瞪着锦娘,似是恨不得把人给吃了一样,“是她!是她害死了我的灵芝!你把灵芝赔给我!把灵芝赔给我!!”
张牙舞爪,身上的衣裳因为她的挣扎而变得凌乱,头发更是乱糟糟的,那双曾经温柔的眼此时却是恶狠狠地看着她。
锦娘觉得整颗心都凉了,如坠冰窖一般,冷得她浑身都在打颤,甚至连喉咙的疼痛都忘了,眼泪无声地往下流。
她不敢相信地摇头,颤抖着唇看着那个要她死的人。
“不……不是的娘,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她知道她娘这次受到的打击不小,也知道她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恢复,也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可无论她怎么想,她都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明明她才是一直在受伤害的一个,为什么现在倒成了是她害死了姚灵芝。
要知道姚灵芝若是不死,死的可就是她和她腹中的孩子啊!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娘现在……
“孽障!你去死!去死!”秦春华还在叫嚷,锦娘咬紧了唇没让自己哭出声,靠着身前这熟悉的怀抱不想再面对。
南苍术眯了眯眸子,说不生气是假的,但奈何伤害他小妻子的人是她最重要的人,暴怒之下南苍术压下了心里的怒火,扭头对过来看锦娘的辣椒说道:“让夫人好好休息。”
辣椒先是不懂,后来再看到皇上一直看着吵闹的秦春华后陡然明白过来,应了一声“是”后便走到秦春华跟前。
“辣椒,你……”
“老爷,夫人,得罪了。”辣椒手起再落,重重地一记手刀砍在了秦春华的后颈上。
姚承富惊慌,以后把人给伤到了,辣椒忙帮着把人往床上扶,边道:“老爷放心,奴婢只是暂时让夫人睡过去了。”
姚承富一听这才放心下来,抬头看到自己的女儿女婿,却是一声哭笑。
锦娘吸了吸鼻子,哑着声音说:“爹您就在屋里守着娘吧,女儿让人去请太医来,女儿身体不适,就先回去了,等明日再来看您和娘。”
说罢,往脸上抹了抹,揪紧了南苍术的衣裳埋首于他胸前。
没有说话,但看得出来她是要走。
南苍术感觉到自己的胸前被打湿,心疼得紧,自是不会在这里多留,他也不是多话的人,加上心里气,所以也就没有给姚承富打招呼,一把将锦娘打横抱起离开了姚府。
姚承富看着离去的一行人,急得跺脚,他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一路上锦娘把自己埋在男人怀里一言不发,不管南苍术说什么她都不开口,回到宫里也是,一回去就将自己藏到了被子里,小小的抽泣声传出来。
南苍术知道她难过,但却一点都不想她这样,她身子不好,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胎儿经今天这么一闹保不准又要折腾她,加之她还被掐了脖子,怎么能不让太医瞧呢?
想着,南苍术便先屏退了殿内的人,坐到床上伸手扯了扯那一团。
“丫头别哭了,来,到我这里来。”
也不知是怎么养成的习惯,自从上一次在王府和他闹过别扭以后,只要她不开心了就会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任谁喊都不出来。
这回也一样,锦娘现在心乱如麻,脑子里全都是她娘说的那些话和看她的那些表情。
她感觉天都要塌了,她从来都没想过会变成这样,她本是想接他们来这里享福的,可是现在却……
“丫头,出来。”
熟悉的嗓音,他就在身边,换做是以前单纯的和他玩笑闹别扭锦娘一定不会出去,可现在她知道屋里没有其他人,知道他就在自己跟前。
心里委屈,不痛快,伸手一掀开被子就扑了上去,撞得脸生疼也不管。
“夫君!”锦娘紧紧地抱着眼前这人,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哭得大声。
“娘想我死……她说我是孽障,是我害死了姚灵芝,她问我为什么不去死……要我赔给她女儿,可是夫君……我也是她女儿啊!我不是故意要让姚灵芝死的,我不是故意的……”
边哭,她边把自己一脸的眼泪和鼻涕往男人身上蹭,很快男人的面前就不像话。
南苍术心疼,却又觉得有些好笑,成亲这么长时间,他何时见过她这么失控过,即便哭的时候也总是小声啜泣,咬着唇儿无声地掉泪,看得他心都化成了一滩水。
然今日她却是不顾外面有人哭得这般的伤心,定然是难过极了才会如此。
心下一叹,伸手抚着她的背,温柔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孩儿罢了,再说,是我下令的,如何与你有关了。”
她这么小的一个人,哪里承受得起那么多,以前施家的人让她伤心,现在又是姚家。
他不懂,为何人类的心思这么难猜,明明就是一家人,为何非要争个你死我活,何况还是这么娇柔善良的女儿家,他疼惜都来不及,怎还会忍心伤害。
锦娘不知道他的不明白,只听他这么温柔地说话,心里的委屈越发地大了,哭的声音也大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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