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王氏,祖上曾任哲宗宰相,若不是靖康之乱,王氏一族凋零离乱,她倒也不至于做了秦业的妾。虽然先夫人蒋氏后因病去世,她成了继室,但内心总是有所不甘。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生了个聪敏又得看中的好儿子。
蒋氏故去的时候,秦清已启蒙知事了,好在还有个年幼的秦漱玉,她既是秦业唯一的嫡女,又是秦清唯一的同胞妹妹。王氏对她好,自然比一味讨好秦清有用的多。是以这些年处下来,两人倒真有几分亲母女的感情。
秦漱玉年初已经及笄,当时她的及笄礼可是盛大,贵人圈里的夫人小姐请了大半,做她赞者的更是德善公主。如此脸面,京中再无人可及。
女子到了年纪,总是要出嫁的。秦漱玉若是嫁得好,一来别人要赞她贤德,二来对秦府也是个助力。她几次问秦业,得到的都是“不急”二字。女子好年华就这么两年,如何能不急?她知道漱玉心中也是惴惴,只是她身为女子,自然不好过问。
王氏不敢就这个问题多番打扰秦业,于是就向秦源埋怨了两句。没想到她这个儿子,到是抿嘴一笑,反问道:“娘亲觉得三皇子如何?”
闻言,王氏心中一跳,暗道难道老爷也是打的这个注意?她抚了抚胸,屏退左右后道:“三皇子的婚事自然是由皇上做主,我们哪能妄言?”
秦源点了点头,十分赞同道:“自然需皇上做主。”
对于她这个儿子,王氏是从来也看不透的,见他不再多言,她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在心里留了个念想。
一次秦漱玉陪她做针黹时,她略略探了探她的口风。王氏见她闻言,先是惊讶,后又脸色微红,也就明白了。青春少艾又有几个不怀春呢?何况对方还是个俊俏的少年皇子呢。后来王氏也同秦业略提了提,秦老爷也不做声,只是淡淡说了句:“年后再议吧。”王氏不明白为什么要等到年后,她当然也不敢问。不过,她倒是为秦漱玉又多备了两套赤金头面和四件新制的衣裳。
另一边的秦漱玉在听了继母的试探后,心思也活络了起来。她在小时候远远的见过三皇子一次,那时他还不是皇子,只是普通的小王爷。后来他被皇上收为养子,再后来她就再也没见过他了。但是秦漱玉始终记得他当年身披白狐皮斗篷,眉如远山,眼若寒潭。
秦漱玉从未想过能嫁与三皇子,但是如果真的嫁与他的话……每当心思一转到这,她的心就像揣着只兔子不住乱跳,脸也不自觉的烧红。
中元节。家家户户早起以鸡冠花供养祖宗,或家中祭祀或往坟所拜扫。姚清怀被分家时,几乎可以说是被本家给赶出来的,祖宗牌位自然是留在嫡房。他还不得志时,每每到祭祖时候,嫡房总是多有刁难,后来竟然连请都不请他,直至他中了进士。此后来嫡房再有邀请,他也不去。是以姚夫人每年中元节时都会到灵隐寺为姚氏宗亲点盏长明灯。今年因为姚莲娘和姚芸娘都被禁足,所以只有姚萱娘陪她前去上香。
上了香,添了香油钱后,姚夫人按例要去厢房抄经书。她拍了拍姚萱娘的手问道:“听说寺后新栽了片竹林,可要前去一观。”姚萱娘笑着摇头道:“娘亲,我又不是三妹,哪有那么大的玩性。我还是陪您抄要焚烧的经文吧。”姚夫人微微一笑,轻叹一声:“是啊,如果芸娘在,肯定是要去的。”
小沙弥领着她们一行人去了西面的厢房,那片厢房是专门为香客辟出来的,主要是为了方便香客静思或者休息。小沙弥打开其中一见厢房请她们进去。厢房不大,却很整洁,墙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禅字,一张长几,几个蒲团,长几上供着一只黄铜香炉。香炉里燃着一支青皮檀香,使得空气中都弥散着股肃穆庄严的味道。
“施主,请自便。”小沙弥双手合十行礼后,就退了下去。
姚夫人等也忙对他双手合十还礼。
东厢的第一间是住持永德大师的厢房,此刻他正与人对弈。
永德大师在棋盘左下角落下一子后,对着赵慎微微一笑。
“我输了。”赵慎放下手中棋子,赞道,“大师的棋艺还是如此精妙。”
“施主的棋风倒是和五年前大相径庭。”永德大师笑道。
赵慎拿起一旁的茶杯,轻轻啜了一口,苦笑道:“昨是今非,时移世易。人又如何能够一成不变呢。”
永德大师念了声佛后道:“然初心未改,无愧于心便是。”
“大师说的是。”赵慎起身,拿起一卷经书,淡淡道,“可是大师又如何得知我的初心呢?或者如何得知三皇子的初心呢?”
“施主的初心和三皇子的初心又何必分开计较呢?”永德大师微微叹了口气道,“施主过于执着了。”
赵慎不由闭上双眼,他如何能够不执著呢?
两人不再说话,重新摆了棋盘。
直至酉时初,赵慎的贴身侍卫武川敲门求见,提醒他应赶赴宫中的中元夜宴。
两人行至寺前,发现五十步外有一府女眷正在上马车。为免麻烦,两人闪身避至树后。赵慎见那家女眷举止文雅,随口问武川:“知道是哪家府上的?”
“是姚尚书府上的女眷。”武川恭敬的答道,“她们在此供有一盏长明灯,祭奠祖先。今日到的是姚夫人和姚家长女。”
“姚清怀……”赵慎略有所思,“姚家长女?那个与岳凛定亲的那个?”
“是的,听说二人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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