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良配。”赵慎笑道。
姚清怀,他很是欣赏,不靠祖荫,只凭才学,与秦业分至左右尚书。如今朝中李相年岁已高,身体又多有顽疾,最多年后就要致仕。那么相位就需在他与秦业之间擢升一人。他身份尴尬,少与朝臣交际,但是对各人的品性却是了解。如果姚清怀升至相位,那么于他则是有利有弊。利在于姚岳两家结为秦晋之好,两人一文一武,那么他在朝中的地位自然稳固许多;弊则在于他的势力大涨,龙椅上那位对他恐怕要更加防范了。
距离有些远,赵慎瞧不清那姚氏长女的容貌,但可见她身段窈窕,举止婀娜。他心中一动,此女与岳凛倒也是一对登对的璧人。
宫中每年的中元夜宴,都了无新意,不过是皇上带着皇后和几个有妃位的后宫佳丽,宴请皇室宗亲。皇室这些年人才凋零,成年子女更是寥寥,而这当中最最尊贵的当属三皇子赵慎与德善公主赵洛。
赵洛今日穿着绣着金丝芙蓉花的礼服,额间坠有一颗鸽蛋大小的南海珍珠,映衬着她嫩白的小脸更加娇美。而她的母妃李妃,则穿着一件秋香色绣着缠枝纹的礼服,一整套镶嵌绿松石的头面,显得整个人低调又不失身份。
身为赵括唯一亲生子女,赵洛是骄傲的。对于她后来这位所谓的三哥赵慎,她多少有些不喜,毕竟几年前他是需要向她行礼的。而如今颠倒了过来,谁还不能有些脾气呢?何况她还是位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
“三哥。”赵洛微行礼道。
“皇妹。”赵慎回礼道,嘴角噙着笑,眼神却平淡无波。
两人相视无语,气氛尴尬。
“洛儿平日还常念叨着许久不见三哥,怎么今日见着了却又不说话。”李妃温柔笑道,“三皇子,洛儿害羞,还请见谅。”
赵慎抱拳推辞道:“李妃娘娘言过了,皇妹正是天真浪漫的年纪。是慎儿过于拘谨,吓着她了。”
李妃也不再言语,拉过赵洛至一旁落座。赵慎的座位则在她们二人正对面。
夜宴伊始,皇上赵括领着皇室成员面北祭奠先祖。赵括洒过三杯水酒之后,凄凄道:“朕恬居皇位,失了祖宗基业,如今二帝仍在金人手中受苦。朕有愧……”
跪在下首的皇室成员,忙齐声安慰道:“皇上,请保重龙体。”
赵慎听着众人整齐如一的声音,眼中划过一丝冷漠,心中不由讪笑道,每年一次……但是他依旧随着众人发声,甚至比谁都要大声,要诚恳。
被众人劝下的赵括不再呜咽,起身坐定后向一旁的大内侍徐又明挥了挥手。徐又明忙大声道:“开宴。”
中元夜宴是所有宫宴中最难吃的一次。
赵洛看着长几上摆着的那几份一点荤腥也无的素菜,就失了胃口。她有些悻悻的撇了撇嘴,眼角发现母妃正严厉的瞪了她一眼。于是端起那碗唯一还能让她起一点兴趣的,拌了桂花蜜的花生莲子汤。
两刻钟后,皇后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向赵括请罪告退。皇后孙氏自皇长子病逝后,身体就是载浮载沉的。从前宛如明月般的面容也迅速的枯槁下去,终日将自己锁在中宫,非重要宫宴不出。皇上也下过令,不准任何人打扰皇后。是以中宫虽尊荣不减,却寂静的如同冷宫。
好不容易等到散宴,赵洛终于等到了她心心念念的放灯仪式。中元节放莲灯,这本是民间的习俗,渐渐的被皇室采用。宫女内监们也有人借着这个机会,私藏一两盏,为家中长辈祭奠或是为自己祈福。
赵慎把玩着手中巴掌大的莲灯,同坊市卖的莲灯相比,宫人制作的莲花灯自是精巧无比,栩栩如生。点燃灯芯,漂浮在水面上,一盏盏莲灯顺着水流,影影绰绰,很是美丽。
御书房内,赵括正在练字,眼角瞧见徐又明从门外悄悄走了进来,沉吟道:“今年他写了什么?”
徐又明垂首行礼,双手呈上小内监递来的字条。赵括也不接,继续写字道:“你直接念就是。”
徐又明应诺后,答道:“今年殿下写的是‘国泰圣安民乐’。”
仿佛一切在他的掌握当中,赵括哂然一笑道:“呵,这么多年也没玩出个新花样。”
徐又明哪敢搭腔,低着的头恨不得将自己埋入地里。
“下去吧。今夜朕就歇在御书房。”赵括吩咐着。
“是。”徐又明带着一众宫人退了下去。出了殿门,他看着天上的明月。许是十五的关系,今夜的月特别明亮,周遭伴着几颗闪烁的星辰。脑中却突然闪现出一句话:最是无情帝王家。一思及此,他赶忙摔了自己一个耳光。看到一旁几个内侍诧异的看着自己,徐又明狠狠道:“这夏夜的蚊虫最是烦人,专盯人嫩肉咬。你们几个可小心着,若是咬着皇上,有你们苦头吃。”
几个内侍忙低头应是。
李妃带着赵洛回德安殿时,已过戌时,看着女儿一脸欢快的神色,慈爱的揉着她的发,笑道:“这么喜欢放灯?”
“嗯。莲灯在水中闪闪亮亮的,远远看去就像天上的星星。”赵洛开心的眯起眼,摇着李妃的手臂。
“你呀,都是个大姑娘了,还是这般孩子气。”李妃不由叹道。
“娘……我还小呢。”赵洛嘟着嘴,撒着娇。她的模样好,撒起娇来是当真让人疼到心坎里。
“还小?你都及笄了,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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