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琦想了想,从桌上抓了个哄嘴的浆果闻了闻,续道:“不说所有弟子都晓得吧,但八九cd是认得的。起初我也只是听说,还是骥云……”
她提起骥云的名字,颊上一羞,故作镇定的把浆果抛进嘴里囫囵嚼嚼:“还是那个相柳的族君告诉我的。”
南杪只觉得自己耳朵木木的,好像有些凉,又好像有些暖,讷讷的重复了一遍:“是他,告诉你的?”
映琦点点头,又拿起一个浆果递给南杪道:“怎么了吗?”
怎么了。
倒也无事。
只不过,是他想要我性命罢了。
望着那粒紫黑的浆果,南杪苦笑出声音来,抬手接了过去,摇摇头又问映琦道:“今天天气不错,我还欠着梧平一味香料。你要不要与我同去?”
映琦撇撇嘴,只道:“我就不去了。相柳的长老我还没正式见过,今日约了见面。我就是担心你,才跑出来瞧瞧。”
她面上看上去是有几分杂事缠身的烦忧模样,可再看得深些,分明还有几分欣喜。
一种,对未来既新鲜,既稀奇的欣喜。
日光下,南杪望着映琦与自己决然两种心绪的背影,背上像负了千斤的巨石般沉得透不过起来。
不晓得泥舞和钟煜去了哪里,这个时辰了竟还没见到他们。
适才香料一事不过是她找的托词,可她还是想找梧平,她不想自己一个人待着。
这一路,南杪像逢了小鬼丢了魂似的。慢慢摇摇的来了梧平的行宫,正遇上他在院内靠着个竹椅晒太阳。
觉察到南杪来了,他略略抬一回眼,却是哼了一声,没说话。
他这是在赌气。
气什么呢?气她丢下自己,独跑去和青方玩了。
南杪灵台一片空幽,行尸一样走到梧平身边,倒也不嫌草地上硬邦邦的,连衣裙也没敛一敛就坐了下去。
梧平扭头偷摸摸看了看她这副委屈巴巴又抱膝而坐惹人怜的样子,便是他再不懂事,也晓得南杪这是出问题了。
于是他攀在竹椅的扶手上,先将赌气的事放在一边,凑头过去轻轻问道:“你这是干嘛呢?”
南杪摇摇头,嘘出一口气道:“看风景。”
“嗯??”梧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一片矮木林,实在尝不出什么风景的味道来。便晓得她这是在胡说,伸手戳戳她,又道:“怎么?约会约的不尽兴?”
南杪听他这一言,有些郁的回过头来,望向他道:“什么约会?”
梧平神神秘秘的笑了笑,应道:“我虽然喝的醉,但挨不住我脑子好用啊!你昨夜不是收到一封信?上面书着双响湾三个字?难道不是青方上神,约你见面?”
青方约我见面……
“我倒宁愿是青方约我见面。”南杪将头深深埋在膝间,颓颓的样子让梧平少了几分玩笑心思。他吩咐侍婢煮杯枣茶过来,自己也依着蹲在南杪身畔,轻声关切道:“到底怎么了?你同我说说。”
南杪仍是埋着头,低低道:“昨夜约我的,是骥云。“
她沉着音调,便把昨夜的事并着骥云和映琦的事一块和梧平说了,原本她只是被这些事憋着心头难受,想找个人说说话。也没指望梧平能有反应,听完能替她保守秘密,她就挺舒坦了。
哪晓得梧平尚未听他把关于青方的后半截说完,便已气得连连跺脚,失控道:“你傻吗?!他害你的心思这么明显,你还能在这憋闷着?!”
南杪抬起头来望着他,只见他一张白净的面皮已是越发涨的通红,横眉瞪眼的样子,倒让南杪有些手足无措——
她从未见他生过那么大的气。
而南杪哑口的模样在梧平眼里却是越看越无辜可气,脾性上来,罢了回袖子径直就要出门去。
南杪慌慌追上去拉住他,急道:“不是,你要去哪啊?”
梧平气冲冲的将她甩开,怒道:“我去问问那个小白脸!谁给他那么大的胆子竟敢害你?!”
“你不能去去!”
南杪挡在他身前,梧平以为她还念着那个骥云,极其的恨铁不成钢的抬手在她脑门上一点道:“你你你!你疯了!!”
南杪偏头躲开,皱眉道:“大哥!你这么冲过去,我和映琦又该怎么交代怎么解释?!”
有几只鸣虫不知场合的喳喳吵闹,梧平呼呼喘着粗气,一时无话。
良久,他才叹了口气,拉着南杪近身行至院内的小桌旁坐下,彼时侍婢端了枣茶上来,他将冒着甜香味的茶杯往南杪跟前一推,无奈道:
“这种事,你顾前顾后忧着这个担心那个,倒不如一次敞开了讲清楚的好。”
南杪深深吸了一口清甜的枣香,低道:“我何尝没想过同映琦说清楚。可我每次看着她对这段婚事憧憬的样子,就不忍以我和骥云从前的事使她生了嫌隙。”
她抿了一口茶,又抬眼道:“我同她,原先在九重天梵夫子座下修学的时候,便是玩伴。来来往往这数百年,若是因此事闹了隔阂,你让我何甘?”
她晓得映琦脾气好,性子好。但女儿家之间的事,皆是心思既细又密,最是试探不得的。
听她仍是如此顾虑,梧平也未再多言。等她静静喝完了茶水,才又挽着她回了屋子,平静道:“我看你最近这样,不如让你师姐多来陪陪你?”
师姐么?是了,自己倒是许久没见她了。
大概她又同韬玉去哪潇洒快活了吧。
南杪笑了笑,打趣道:“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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