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不日又将举行第二轮初赛,南杪近来倒也收了些心神。做出个勤学的模样倒也让钟煜觉得十分欣慰。
这晚她正同泥舞在院内贪上两眼夜色,左手摇着一柄小团扇,右手拿着那只红绫所化的梅花匕来回摩挲。
有的人长枪使的惯,再用短剑就不见得利索。
有的人棍棒耍的厉害,再武起大刀来,多少就失了灵活。
青方原先使的是什么武器呢?
她想起那一晚,青方把引着她一只手,教了她好些梅花匕的新鲜招式,谈笑间,还把那只异兽耍了一回。
这青方,看来并非是徒有虚名的。
泥舞的茶过三巡,眼见着赤鹤杯子里还最初的那一口热茶早已凉透了,忍不住伸手在她面前晃晃,疑道:“发什么呆。”
南杪摇摇头回过神来,见泥舞眼神落在自己面前的茶杯上,才端起来徐徐饮尽。
茶是好茶,凉了也是好喝的。
“这梅花匕未必真的开出花来了?值得你细细看那么久。”泥舞又替她斟了一杯,边笑着兀自站起身来,嘱咐道:“莫歇的太晚,也别到处乱跑了。”
同旁人的反应不一样,泥舞和钟煜到底是她自家人,听闻她与双响湾的异兽有一战之,这头一遭的反应却是担忧她的安全。
没有出事,便是大吉。
院内一时只剩下她一人,玉蟾悬在灰云之后,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夜风趁机蹿进她肩颈,南杪缩了缩肩膀,收了梅花匕打算这就回屋去了。
抬脚没走两步,就听得院门口一深一浅的踏步声循循而近。
难道又是青方来了?
思及此,南杪顿住身形往月牙门处张望着,听这一深一浅的调调,好像还是喝醉了?
乖乖,喝醉的青方?为了望歌而醉的青方?为了情事而酗酒的上神?
看来今夜,又得有好一通劝解了。
南杪已在肚内预备下了满腹的宽怀俗语,还打算以她自身为例将这些安慰人的话串连起来好好开导开导青方——
你看,我虽说是你的后辈,可在这情之一字上,我不是比你想得开么?
然就在她端好了身架准备往月牙门迎过去的时候,扑眼而来的,却不是青方。
“小,小姑娘。”一根醉醺醺的手指晃悠悠朝南杪指过来,南杪回头望望,这院内就她一人,看来这声小姑娘,叫的是她不错了。
“你……”
“过,过来!扶我,扶……”那人踉跄两步,眼见着就要往旁边摔下去,南杪呼了一声,忙奔过去搀住他。而那人倒也不客气,半边身子全倚靠在南杪身上,好像靠的还还挺舒坦。
说来这人身材实在是比骥云还结实了许多。南杪自然是支撑不住,着急扯着嗓子冲泥舞的屋子喊了两声,让他出来帮忙。
泥舞动作慢,南杪只能先跌跌撞撞的扶着他往石凳旁边靠,边挪边问道:“你是哪个院子的公子哥?这让我往哪扶你啊!?”
眼见着离石凳已经不远了,偏偏那人不着边不着际的冲了南杪哭喊了一句:
“我是你夫君!你该扶我回房!”
“砰——!!”
夫君、回房四字催得南杪手上一滑,错愕间直截松开了那人。而醉汉无力,竟生生撞在了石凳上,闷哼了一声便晕了过去。
听这声响,砸的还不清。
而泥舞也终于姗姗来迟,外衫套了一半便被眼前的一幕愣住了眼,望了望地上躺着的醉汉,又望望南杪。
“这……谁啊?”好在他也是跟着钟煜见过些场面的山精,没多时就反应过来,匆匆将外衫套好紧步到南杪身畔。见她摇摇头说不晓得,不认识,才蹲下身去试图将醉汉的面貌瞧个仔细。
“大公子!”
“大公子!!”
“大公……子??!!”
没等泥舞再站起身来,南杪就听到一阵吵吵杂杂的喧闹声冲进了月牙门。随即五六个短衣武仆将那醉汉团团围住,唤了半天不见反应,才又站起来横眉朝着南杪斥道:“你们把大公子怎么了??!”
泥舞拦在南杪身前,冷声道:“一个醉汉半夜带着这么多武夫来叨扰姑娘家。原来这便是你们燃音谷的作风。”
“你!”那些武仆显然被泥舞一席话羞得不清,纷纷踏前一步作势欲攻。
而未待双方再有下一步举动,自月牙门处嗖嗖弹进几道光点既快而准的落在一干武仆身上,光点应声化散为薄薄的光圈竟是将几人紧紧锢住。
南杪原先调皮的狠了,也被这光点收拾过。
“我就去和青方上神喝个酒的功夫,你们这是要掀家呀?”钟煜皱着个眉头踱进来,瞧了瞧地上躺着的那位,又瞧了瞧那群被光点缚住的武仆。
那几人里自然有晓得他名号的,只见他们交头耳语一阵,扭了扭被缚得难受的身子,堆出一个笑脸道:“您,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只是……”那人嘿嘿笑着,望了望南杪,忽而又换了副面孔,愤愤道:“我们大公子被人打晕在这儿!做手下的,不得要个交代么!”
打人?
这王八羔子想占我便宜,我还摔不得了?!
南杪终于忍不住撸起袖子要朝前理论一番,提脚半步却被钟煜一声喝下,她回头瞧了瞧钟煜的脸色,思忖再三又气闷闷的站回去了。
“你们说我徒儿伤了你家公子,可你家公子又为何会在我的院中?这,怕是不能凭你们一面之词来评判吧?”钟煜抬手解了他们的禁术,徐徐踱到石桌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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