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近初笑弯了腰:“我凭自己的本事占的便宜,为什么要收手?”
“是不是这个道理啊,黎老师?”
他的眉毛动了动,眼眸里也是夕阳流光的碎影:“你等着,我明天就回去了。”
到了晚饭时间,黎潼才赶回来。
她既然说了要自己亲自下厨,就围上了围裙占厨房为王,姜近初也喜欢琢磨菜谱,跟在她身边取经,发现两人的拿手菜的重复率还是挺高的。
人与人之间能够被轻易建立起来的共同话题其实很奇妙,有时候是审美,有时候是兴趣,有的时候只是彼此熟悉的一个人或事物。
不会说话的琼嫂站在她们身后,笑起来是很和蔼的样子,跟姜近初打手势,说:小姐,你可要在我们这里多住几天,太太她,很喜欢你。
姜近初看不懂这么复杂的一串手语,听得一脸茫然,为了避免尴尬,只好笑着点点头。
沈嘉则吃饭的时候,膝头上还窝着一只很胖很胖的兔子,他在底下偷偷喂兔子吃煮熟了的胡萝卜,姜近初瞥见了,跟他用眼神交流一番,就若无其事地又和黎潼聊天去了。
黎潼带着她来黎絮的房间,找出了许多小时候拍的照片,是有三大本厚厚的相册,第一本写着“弟弟是个小学生”,第二本写着“弟弟上初中了”,第三本却是什么都没有写,里面的相片也只贴了一半,姜近初心道,他十七八岁的时候,也是不在父母身边的。
黎潼和她分享着当年初为人母的喜悦记子的木盒里有许多小银镯子和护身符,又说起在黎絮之前还有一个姐姐的,不过没能养大,第二胎就是黎絮了,他是个早产儿,所以体质有些孱弱,动不动就发烧什么的,小时候挂水打针简直就是家常便饭,经常是把药丸捣成粉了和到稀粥里头骗他喝下才从老师那里知道原来白米粥没有两种味道,之所以苦就是因为他妈妈懒得给他又喂药又喂饭,二者中和便宜行事了。
姜近初没有特别喜欢小孩子,听她这么一描述,倒是有些神往,不禁发起了呆,直到黎潼又拿出了一个玉扁盒。
这个玉扁盒和那个老人转交给自己的外形雷同。
姜近初接过她递来的玉扁盒,仔细端详了片刻,好奇道:“这里面是什么,上次黎絮也送了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给我……”
黎潼“呀”了一声,明明一副知道的神情,却又卖起了关子,故作神秘道:“一代人和一代人的想法不一样呢!”
姜近初当然听懂这话里的意思,手中的玉扁盒拿也不是,放也不是,只怪自己一时嘴快,闹了个大红脸。
沈嘉则抱着那只沉甸甸的大兔子过来,阿彬接过了他手上的兔子,小孩子跟大家说了晚安,就去睡了。
姜近初沿着挂满灯笼的长廊慢悠悠地走向自己的房间,似乎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又不是很记得起来。
黎絮自然没有像小学生沈嘉则那么早睡,还要打电话过来腻歪一会儿,姜近初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头倒在床上,听到他那边很装样子的哼起了歌。
姜近初把脸闷在枕头里,笑道:“你干嘛,你要唱歌给我听啊?”
“酒店的房间放了一把很迷你的尤克里里……”
“除了做饭和生孩子,你什么都会了是吧?”
“不才,这就给你唱首歌,”他拨了一下弦,“你想听什么?”
姜近初爬起来,去刷牙洗脸,她把手机放在置物架上,抬头就可以看见黎絮自己一个人在那里自弹自唱。
黎老师有迷之歌单,单单语种就跨了四种,姜近初没他那样的语言天赋,只好做个粉丝滤镜十厘米厚的歌迷,听他一连唱了三首,才停下来喝水。
“别唱了,嗓子该哑了,你再唱我要收费了。”
黎絮笑道:“付费听歌?新的名词解释?”
“我什么都还没说,你都懂了,”姜近初揭了面膜去洗脸回来,眼睫毛上还挂着水珠,“我跟你先挂一下啊。”
“不行。”
“那转语音一下好吧?”
“你要去干嘛?”
姜近初沉默了一会儿:“换睡衣。”
“……”
“别想太多。”
接着她就听到漆黑的手机屏幕里传来的歌声。
他不再唱那些晦涩难懂的民谣,而是换了一首耳熟能详的经典老歌。
“idroenderreed
ileaveobleed
er
anendleneed
iisaflower
……”
手指拨动最后一根琴弦,他兴致盎然地问:“好不好听,喜不喜欢,你怎么不说话了?”
姜近初坐在床沿,静静道,“像是深秋夜里洗了个热水澡。”
“虽然比喻的怪怪的,但是可以听出你诚实的赞美。”
“嗯。”她轻轻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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