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飏堂堂拓跋王,怎会用此物装药?难道是有特殊的功效?
她思绪间,他已经将她的裤腿挽起,拿起地上的泥瓶,在她的眼前晃了下,问道:“觉得它很丑?”
凌无双摇摇头,回道:“我只是在想,用泥瓶装药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功效。”
拓跋飏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却笑得甚为嘲讽。
待笑够了,他才讥讽道:“公主生在中原富饶之地,又岂会明白扈达的贫瘠。”
凌无双的面色一窘,却并未动怒,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他的眼中一抹霸气闪过:“终有一日,孤王一定会让拓跋的子民都可以像中原人一样,用上白瓷,穿上绫罗绸缎。”
她听得心惊,似已经预见几年后的那场恶战。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孤王倒是很好奇,公主可曾想过,若是一旦开战,公主准备站在哪一方?”
一个是她爱的人,一个是她的亲哥哥,一个是她的相公,他倒是很想知道,她最后会选了谁。
凌无双的心口一窒,面上却不敢有任何的波澜。
“后宫向来不得干政,无双既已嫁做人妇,便只想相夫教子。”
“中原的女人果真是各个都喜欢咬文嚼字。”拓跋飏讥讽一笑,狠声道:“只是不知这话里有多少是真,多少假。”
凌无双平静地凝视着他:“天下与无双孰轻孰重,早便已经见了分晓,拓跋王何必还要再问。”她努力的平静,语气却不免悲凉。她不过是三国之间的一颗棋子,一个牺牲品,哪里容得她去选择?
拓跋飏的眸色深了深,错开与她对峙的视线。打开药瓶,将灰黑色的药粉均匀地洒在她受伤的腿上。
原本已经疼得麻木的腿,再次有了知觉,却是比之前更疼了。
这一次,他连提醒都没有再提醒她,因为他从来没有习惯在一件事情上提醒别人第二次。
凌无双疼得抽气,紧皱眉心,鬓发间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她咬紧牙关,忍下那将她折磨得就要发疯的疼痛,从牙缝中逼出颤抖的一句话:“拓跋的药果真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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