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多了,胡闹!”他拽着我的手就往路边走,“我们打车回去,明天我会叫人来收拾。”
“不用,我不要了。”
“小月!”他叹气:“你是不是真的被我宠坏了?”
“是吗?”我看着他,眼泪终于再次不争气地夺眶而出,“我被你宠坏了,那么,她呢?”
他怔了一怔,随后是沉默。
很久,他轻轻地说:“你都知道了?”
“是啊,我都知道了,怎么办呢?听说你就要结婚了,而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小月……”
“我很好笑,是不是?我还一直感激着你给我那么多的空间,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纵容,原来,不过是完成了你的两全其美。”
他依然拉着我的手,只是这双曾经给我无限温暖的手,在米兰冬天的夜里,变得无比冰冷。
我抬起头看看天空,完全没有星星。
他看着我,说:“对不起。”
我没有看他,依旧望着天空:“我很生气,真的。”
“小月,那是我爸妈给我安排的结局,我不想伤害你,可是我不敢跟你说,我以为我们现在这样子就会一直这样子,我没有想过以后,我只想能撑一天就算一天……”
“别说了。”我吸了一口气:“马上要毕业了,反正也该散了。”
他有些惊诧地看着我,那表情,那语气,和我初认识他时一样的忧伤。
我想起刚来米兰的那些日子,我对这里的一切都不能习惯,他就每天变着花样地哄我开心,让我去爱上这个城市。
他带我去纳维里(navigli)听传统的爵士乐,带我去听好听的意大利摇滚乐团现场演出,带我去蒙提拿破仑街买昂贵的服饰。
他说:“你喜欢的,我都可以让你拥有。”
我太信奉他的誓言了,太习惯他对我的好,于是完全疏忽了,连他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个女人都不知道。
“你走吧,既然最后一场酒你都不肯跟我喝,那就走吧。”我依旧平淡地说出来。
“小月。”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他好像什么都不会说了,只会叫我的名字。
“你走吧。”
他却还是不动声色地站立着,看我。
“你走啊!”我推他,“别管我,从此我们两个什么都不是!——你不走是不是?那我走,你不要追来,不要管我。”
我摇晃着往前走,也不知道要走去哪里,只是想,今天就结束,趁我还酒醉不醒的时候,千万不要拖拖拉拉的,如果背叛,要分手一定要一次了结。
“好好好,你别动,我不过去就是,我打电话叫程子回来接你。”
说完,他就打电话去了。
我蹲下来,抱着头,眼泪汹涌而出,米兰的冬天,冷起来竟然也是这般彻骨。
好久没有回家了,也不知道爸爸现在怎样,还是每天看着房顶毫无生气么?
不知道是不是失恋的关系,还是喝醉酒的关系,这一晚来得特别伤感,蹲在路边不停地哭,不停地哭,最后隐约见到一个男人走向我,他扶着我的肩膀,用好听的意大利语问我没事吧,我直接用汉语回答他:我没事。然后继续哭起来。
他一听,高兴地露出两排牙齿,也用标准的汉语说:“原来你也是中国人。”
我抬起头,头昏昏沉沉地,可是他的脸很好看,棱角清晰分明,我冲他笑笑,然后转过头去看傅恒的方向。
他刚刚挂了电话,见我在望着他,又看了眼我身边的男人,慢慢走过来。
“你是谁?”他问。
我站起来,看着傅恒,擦了擦眼泪,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一头栽进那陌生男人的怀里,呢喃着:“言少,回家,带我回家。”
他愣了一下,随即抱紧我,有温暖的气息吹在我的脸上:“好。”
我抬起头看了看,他长得真好看,声音也真好听。
我咧开嘴,笑笑,然后闭上眼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枕边的手机铃声大作,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抬手想按掉。
却突然发现,这个房间,陌生的很。
我猛然坐起来:“这是在哪里?”
可是四下无人,空荡荡的,只有我自己的回音。
我揉着乱蓬蓬的头发,因为宿醉的关系,头痛欲裂,我努力回想着昨天的一切。
喝酒,喝酒,划拳,喝酒。
后来,香南告诉我,我遭遇了背叛。
后来,我打电话给傅恒,然后他来了。
再后来……
我努力回想,记忆却只停留在了最后我拿起花盆砸车子那一段,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神,我都做了什么?是谁把我送到这里来的?
我站起来,急忙走向窗边,往下一看,不高,三层楼的样子,下面的牌匾上,倒映着“albergo”的大写单词(宾馆)。
我立刻又跑回去拿起哇哇乱叫的手机,正是香南,我赶紧接起来:“喂喂,香南,你在哪?我在哪?”
“你发烧了?我正想问你呢,我怎么知道你在哪?”
“是啊,我在哪?你快来接我。”
“你不告诉我在哪我怎么去接你?”
“你等等。”我打开门,大喊服务员,没多久,就过来了个中年妇女,我问她这是哪里,她告诉我之后,我立马告诉香南,“听到了没?快点来!”
二十分钟以后,香南就风风火火地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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