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说话,只当他是自言自语。
“好了,别再赌气了,一切都会好的。”他伸出手,盖在我的手上。
我慢慢将手抽出来,只一味地看着外面。
寂静的雨声,会洗尽我心底的绝望吧,可同时,凉意刻骨,是如何也褪不去的了。
第二天,香南找到我,她质问我为什么要这样。
我没有解释,只是无力地看着她,我相信她会明白。
她说,“我不明白为什么你看师北承垮了,就又回去了欧尧身边,可是玖月,我告诉你,师北承没事了,他家里已经为他解决了所有困境,据说下周就会出来了。”
“是吗?”我淡淡地回应,目光始终看向远方。
出来了,出来就好。
一周后,我与欧尧一起走出仁川机场的出站口,已经有人在人群中等候我们。
我跟着欧尧朝那个男士走过去,他立刻迎接过来,用生涩的汉语说,“欧总好,欧太太好。我叫林扬,是此次你们的接待者。”
“不好意思,我不是欧太太。”我说。
欧尧转头看了看我,又回过头看林扬,抱歉地说:“她是我的未婚妻,叫她玖月就可以。”
“噢噢,这样啊,”那个林扬有些尴尬地笑着,鞠着躬说:“好的,玖小姐,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
说完我便上了车,欧尧刚刚伸出来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我只是目视前方,并不看他。
一路上都听着他们两个人客套地交谈,欧尧的话并不多,那个林扬战战兢兢地总是想说什么,却又总怕说错话。
终于到了酒店,我下了车子,林扬再次面临了让他为难的问题。
支支吾吾了好半天,他才说:“之前欧总说是与太太两个人,所以我只订了一间房,那么,是一间房还是……”
“两间。”我说。
欧尧的脸突然变得难看起来。林扬看着他,不知道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转过脸去面对欧尧。
他想了想,只好对林扬说:“两间吧。”
“好的。”
林扬说着就去跟前台交谈了,我看着欧尧,说:“你们有钱人真好,走到哪里都有人卑躬屈膝。”
“可是,”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突然难过地说,“我不还是一样要对你卑躬屈膝。”
话题进行到这里,我觉得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于是转过头去看酒店的摆设,他也不再说话,在一旁沉默地抽烟。
“好了,二位,跟我上楼吧。”林扬面带微笑。
那一晚,睡得很不踏实,胸口一直闷闷的,半夜里下楼来买水喝,顺便又出去透了透气,回来的时候看到欧尧的窗还亮着,窗台前有个黑色的身影,大概他也不眠吧,与其这样,他又是何苦要不顾一切留住我。
林扬带着我们转了两天,才是电影周的开幕式。
我作为欧尧未婚妻的身份,与他并肩坐在台下,衣着高贵,对着镜头和媒体除了微笑还是微笑。
结束的时候欧尧被记者们拦下进行采访,我便拎了提包给一个人走了出来。半路上收到他的短信,他说:不要乱走,乖乖等我。
我说:我出去转转,晚上会回去酒店。
我本意确实只是想透透气,却没有想到,事情不知道怎么就发展成了后来的样子。
刚出了演播大厅的门,还没有走多久,突然肚子疼得要命,我蹲下来,捂着肚子,却无济于事,依旧像刀扎一般疼,疼得我两眼发昏,头晕耳鸣,却在这时,突然一辆车急煞在我身边,大脑中还在嗡嗡地叫着,我努力抬起头,阳光刺眼,站在我面前的,却是让我一时无法分辨清楚是真实还是幻境的面孔。
“上车。”
他打开车门,抱起我就扔了进去,随机他也坐了上来,匆忙地吩咐司机开车去医院。
我忙叫道:“不要,不用去医院。”
“你都疼成这样了还不用去医院?”
“可能只是一时的,过会就好了。”
“医生说没事我才放心。”
我不再挣扎,疼痛让我一时无心理会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可是他身上淡淡的熟悉的味道却让我分外地安心起来,我闭上眼,甚至期待这辆车子一直开下去,一直不要到达医院,哪怕疼痛一直都在。
可没有多久,还是到了,他扶着我下了车,我想自己走,可他依旧那么霸道,完全不肯听我瞎嚷嚷。
挂了急诊,结果医生说,水土不服,大概吃坏了东西。
留下输了液,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就坐在我床边,看着我,眼睛一眨不眨。
待到痛感逐渐平复,我才认真地问起他:“你怎么在这里?”
师北承点点头,自嘲地说:“嗯,出狱后无心工作,就出来散散心。”
我撇撇嘴,知道他骗人,却也不想揭穿他。
“怎么样,好点没,还疼吗?”他关切地问。
我摇摇头,片刻,我说:“你应该知道,我是和欧尧一起来的,你不应该出现。”
“为什么,为什么是欧尧?你曾经对我说,你不喜欢他的。”
“你也说了,那是曾经。”
“那你对我的感情,也是曾经了吗?”
“对。”我简洁地回答。
我忘了是谁曾经对我说,只要不爱一个人,只要扮出麻木的表情就好了,时间久了,心也就麻木了,慢慢的,你就真的不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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