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一样,我坐在床上,头顶的输液瓶还差一点就空了,我看着那液体滴答滴答进入我的身体里,有一点点凉意,我把它想象成麻醉剂。
“听说,你们要结婚了。”他沉闷地说。
“嗯。”我回答。
“从别人口中听说你们的婚讯,这种感觉,真不好。”他说。
“是,我理解,”我看着他如雾的眼睛,“因为之前我和你一样,不止一次被动地听着你和她的消息。”
“你是在惩罚我?”
我笑了,“早已经忘记了,何来惩罚。只是记得那时痛过,可是究竟怎么个痛法,不记得了,也早释怀了。”
“如果,”他伸出手,缓慢地覆盖上我的,“如果我叫你不要——不要嫁给他,可以吗?”
“不可能。”我抽出手,“你凭什么叫我不要嫁给他?”
他一时愣住,眼睛紧紧盯着我,像是要把我戳穿。
我并不说话,依旧抬头看滴答滴答的输液瓶。
忽然,他垂下眼眸,黯然地说:“我没有什么资本对你提出这种要求,可是,这一次,我觉得是真的要失去你了——我很怕,玖月。”
我突然觉得眼前一片模糊,或许是盯着一个地方盯得太久太专注了。
他再次伸出手,一把将我揽入怀里,我被他紧紧地抱着,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说,不要,不要迷恋这样的怀抱。
可是,身体却完全不能动,大脑也无法再思考。
一个女人,那么辛苦地爱着一个男人,要如何,才能抵挡得了他呢?
直到身旁有人带着不悦地惊呼一声:“别腻歪了,都输没了也不看着点,怎么做人家男朋友的!”
我俩连忙分开,见是一个年轻的护士,不爽地看着我,说:“把手给我。”
我把手伸过去,她毫不留情地就拽掉了插在上面的管子,扔过来一个棉球,说:“自己按着。”
“我来。”师北承温柔地接过来。
护士小姐又白了我一眼,转身扭着屁股走了。
那天,我没有回去找欧尧,尽管手机响了又响,我把它放在包里,最后索性关了机。
师北承带我去了一家小宾馆,那的老板是中国朝鲜族的,他会说中文。
我问师北承:“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他笑笑,并不回答。
却是那个老板竟然还记得他,说上次他跟女朋友来的时候是冬天,除了雪景没有太多好玩的,这次介绍我们更有趣的景点。
我才忽然醒悟,怪不得,他对这里的一切都这么熟络,原来他过去,曾经和沐琳夕来过。
突然又来了脾气,我们上了楼,进了房间,我一把将包扔在床上,转身去了洗手间。
他从身后抱住我,带着微热的气息:“又生气?”
“没必要。”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明明知道我早已经……”
“跟我没关系。”
“玖月。”他趴在我的肩上,轻轻地说:“我们不要每次见面就开始吵架,不要互相伤害了,好吗?”
“可以,那你跟我走,我带你去我和欧尧住的酒店。”我转过身,示威地看着他。
他忽然沉默了,呆呆地看了我数秒,我以为他要发火了,以前这个样子,都是他先发火,然后我们各自冷战。
这一次,他却没有,他只是看着我,很半天,苦涩地说:“我懂了,那我们换一家。”
“不,”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难道你没有听说,‘如果我开口,那只是我要来的温柔。’现在就是这样,你没有站在我的角度上想问题,那就不是互相体谅,而是完全地以自我为中心,我不需要你这样的服从,我需要的是你懂我。”
“好,对不起,玖月,以后我努力改变,所以你不要嫁给他,我们一起走,好不好?”他低低地请求。
我背过身,不看他的眼神,心底被生生地划出裂痕,“不行,我一定要嫁给他。”
“我以前从不后悔自己的过去,可是现在,我真后悔,我爱过沐琳夕。”
“那也是你们的事了,她让你寒心,你就后悔了是不是。”
“不是,我后悔,是因为你,如果我跟她从没有那段过去,或许你就会回到我的身边了。”
“你是这样想的吗?”我问。
“难道不是吗?”
“不是,与她没有关系,你应该清楚,女人往往是在有情敌的时候才嫉妒,才更想要抓紧和占有,可是你的她没有让我有这种冲动,那只能说明——我不够爱你。”
“不可以。”他怒吼,“你不可以不爱我!”
扳过我的身子,他的吻铺天盖地袭来,我想躲,可笑的是,我已经着了魔般地和他一起来了这里,我还能往哪里逃?
“你只能属于我一个人,我不管你之前和欧尧有过什么,以后你只许属于我一个人!”他喘着气,霸道地吻着我的耳垂,我闻到的依然是那熟悉的味道,是他的味道。
可是,他知不知道,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与欧尧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或许之前的自己,并不是一个完整的自己,可是遇到他以后,我就再也不能把自己交给别的男人。
他疯狂地索取,我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力气,又有多少怨气,要如此极端地施加给我,温柔和残酷,霸道和不忍。我几度闭上眼,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或许,爱得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虽然这样的辛苦从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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