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造有些人的时候,总是格外用心。许嘉言作为姜家老友老邻居的老来子,吸取了父母家族全部的优点,打小就生了副格外英武的皮相,不知迷惑过多少人,也只有与他从小打到大的姜凌汐和一直跟在两小的背后收烂摊子的姜艾两姐妹才不受他蛊惑。
只瞅着葬礼这样肃穆的场合,许嘉言扶着姜艾,替她理好头发眼镜,懒洋洋依着树干站定,修眉星目肩宽腰窄,那样鲜见的俊美,一群年轻的妹子已经在窃窃私语,随着他目光扫射更是羞涩低头。
惑乱人心的许嘉言却只顾着调侃身边的女人:“姜大婶,这么热闹的事不找我掺和一脚,不厚道呀!还是小汐对我好,晓得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我。”
他压低了声音,悄悄咬着耳朵。姜艾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直跳,她太清楚许嘉言和姜凌汐这对混世魔王,是没事要生事,有事绝对要搞成大事的搅屎棍一双,有这位仁兄在,今天怕是难消停了。
“别惹事!”
许嘉言却轻笑着低下头,一双眼幽深似夜空,微光流转:“你不要老是仗着比我大几岁,就跟训小孩似的。”
“你本来就是小孩。”
看见两人旁若无人地开始“卿卿我我”,蒋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扫把星!我儿子今天入土你都不安生,还带着小白脸过来……”
“老太太,一把年纪了,别造口业。”许嘉言把姜艾拉到身后护好,一把拽住了老人抽过来的手,脸蒙寒霜地将老人推开。
杨伊梅赶紧扶住了婆婆,厉声质问:“怎么对老人家的?我婆婆要有个什么事,我要你好看!”
许嘉言耸耸肩,翻了个白眼:“我倒是想尊老爱幼,怕就怕有人仗着多吃了几口饭为老不尊,还头脑不清楚被人挑拨得当刀使。”
蒋母被他噎得一口气顶不上来,瘫在媳妇身上手指头直颤:“小畜生!扫把星!你们给我滚!滚!”
“当初是你们死皮白赖地求着人去医院,这棺材还没落地呢,就翻脸不认人?果然是你们蒋家的好传统!”
被说破了最痛心的事,杨伊梅跌着脸,手一挥:“把他们给我请出去。”
许嘉言见几个保镖模样的人冲上来,反而摩拳擦掌兴奋得紧:“哎哟!杨小姐这是恼羞成怒,说不过就比拳头了?”
“嘉言!”
姜艾才要喝止,却被许嘉言笑嘻嘻地拉到了身后:“姜大婶,你放心,我有度的。”
他嘴里虽然吊儿郎当,出手却漂亮利落,不过三五个回合几个壮实大汉全被撂倒在地,而且动作如行云流水颇具大家风范,硬是将几个保镖凶狠的拳脚比成了杂耍,几个看脸的小姑娘原本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儿,又立马花痴得满眼冒红心。
杨伊梅看自家保镖还没回得过神来,就全被放倒在地,这才想起蒋超然曾经提过,姜艾身边有个自小学武的练家子弟弟,听说是师从名门,正儿八经练出来的好身手,等闲人是打不过的,连姜艾那几手把式都是他给教来防身的。
她眼珠子一转,就扶着婆婆迎了上去,没走三步却被喝住。
“打住!杨小姐,你扶着老太太离咱这儿远点,你那点鬼伎俩还是别往我家姜艾身上使的好,否则……你看,我绝不是什么绅士,不介意对女人动手的,对了,咱还得留点证据别被你诬赖。”许嘉言摊长了手,硬是靠着那张得天独厚的帅脸,把几句很无赖的话说得让人爱也不是骂也不舍,还边说边拿起了手机摄像。
姜艾原本扯了扯许嘉言,想让他适可而止,葬礼上没必要去动手,可被许嘉言一句从天而降的“我家姜艾”给吓了一跳,没继续下去。
就像她十几二十年都爱有一搭没一搭“许小白”地喊,比她小了六岁的许嘉言也几乎没喊过她名字,不是故意的“姜……姐……”,长调拉得非得让听者脑补出蓝褂子红围巾唱“红岩上红梅开”的先烈形象来,就是更恶毒的“姜大婶”,没大没小的“小姜姜”“小艾艾”,姜艾好像没有从许嘉言口中听过自己的名字,还带着那样匪夷所思的前缀。
“你俩什么关系?让你这样来替她出头?”
杨伊梅也被许嘉言的说辞吓着了,显然这个男的比姜艾要年轻,符合超然曾经传递给她的弟弟身份,可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太过暧昧,又强势出头博尽眼球,害她们完全落在了下风,杨伊梅只能厉声质问。
“凭她是我女人。”
嘉言突然长臂一伸,把听得目瞪口呆的姜艾揽进怀里,温情脉脉在她鬓发间落下一个吻,那璧人一双的美好更是刺激到形单影只的杨伊梅。
“姜……”
杨伊梅才吐出了一个字,却被许嘉言响亮地两声响指给打断,那神情仿佛多听一秒钟,他都会脏了耳朵,只似笑非笑地用余光扫了她一眼,丢下句“我只骂人,不骂你”,就搂着还在发愣的姜艾准备走了。
被气到打战的杨伊梅狠狠吐了几大口气,才冲着两人仪态尽失地大吼起来:“姜艾,全z大谁不知道你灾星的名头!小子,你等着,我老公被克死了,你也逃不掉!”
已经转身的许嘉言闻言回过了头,嗤笑道:“有些人衰,那是人在做天在看。杨小姐,我也劝你谨记这句话,回去好好修身养性,看能不能抢回几年。”他轻轻拍了拍已经不耐烦在此地叫人看戏的姜艾,略做安抚,笑容软得柔情无限,“再说,就算她是祸水,我也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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