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她被绑住了手脚,丢在浴缸中,温文尔雅的男朋友变成了另一个自称“罗鸣”的冷酷恶徒。他把她的衣服撕得粉碎,却没有侵犯她,只是用水一遍又一遍地刷洗她“肮脏”的身体,他一直在嘲笑陈鸣的懦弱无趣,用硬毛刷把她的身体刷到鲜血淋漓,在她的崩溃大哭中,再一点点舔掉她皮肤上的血渍。
她绝望地大哭、尖叫,越是想唤起陈鸣的意识,他越是疯狂到了极点,差点把她掐死在浴缸里。
万幸的是,第二天陈鸣清醒了过来,他显得比她更恐慌。一开始他试图分手,而她不肯放弃,可是陈鸣开始频繁地出现剧烈头痛,时常幻听,有时甚至会完全无意识地流露出恐怖的笑容,有几次他甚至再次对她出现了暴力倾向,还好及时地清醒过来。
姜艾觉得自己越来越怕和他相处,每次见面她都在留意他神情里每一丝细节,唯恐“罗鸣”再次出现,后来她去新加坡参加了辩论赛,等她回国,莫非已经人去楼空。
水在缓缓地流着,姜艾理智地提醒着自己,时间不多,别花在无谓的哭泣上。
她猜罗鸣不会走,正对着浴缸的整面玻璃墙后,他一定在观察着自己,所以她放松了身体,轻轻地靠着浴缸,仿佛累得失去了力气,却在将脸半埋在凌乱的头发后,偷偷自发丝的缝隙观察起了房间。
四白落地的空间里,只有大到浮夸的fendi caure的高背软椅,和她身下釉质都不够光洁的廉价浴缸,唯一的装饰是正对面的玻璃墙,没有任何可以充当利器的工具。天花板的角上在视线范围内有两个监控各占一角,所以在她不敢扭头去看的背后,一定还有两个以上的监控。
手脚上的绳结越挣扎越紧,窗户很窄,不可能过人,有带着咸味的空气吹进屋内,姜艾猜想自己应该已经离开c市,来到了一座海滨城市。从窗外的远景来看,楼层的高度也很可观,所以这个屋子唯一的出路就是罗鸣刚出去的那扇门。
门“咯吱”被推开了,在极度安静的屋子里,声音被放大,像恐怖片的音效。姜艾转过头,看见罗鸣端着一杯水,似笑非笑站在那里,而她看着他杯中的柠檬,忽然有巨大的酸楚盖过了恐惧,让她的视线被泪水模糊掉。
总还是有陈鸣的影子在的吧——即使他的精神不再受控制,身体的习惯却留了下来,到了这一刻,他仍然记得她曾经爱喝柠檬水。
姜艾百感交集,恐惧、愧疚夹杂着一丝丝心安。当年还是太年轻,口口声声说着爱他,却连陪在他身边都会害怕,这么多年她怎么谈恋爱,都走不到最后那一步,不仅仅因为心中的阴影,还有愧疚与后悔。她对嘉言欲言又止,不是旧情难忘,而因为陈鸣是那样好的人,她不想因为罗鸣的作为而拖累得连陈鸣都被人当成疯子。她对莫非依依不舍,更多是在担心,以陈鸣当时的状况,一个人会怎样生活着。
现在他回来了,撇去罗鸣强赋予这个身体的色彩,人虽然沧桑了,可身躯笔挺、衣着体面,从指甲毛发洁净这样的细节中也能看出生活得还不错。
“哭什么?”
他居高临下,伸出一根手指,抹过她的泪水。
“看到你好好活着,真好。”
这一刻她忘记了自己面对的是时刻可能爆发、折磨她的人,忘记了脑海中拟定的周旋技巧,她只是很开心地笑着,把心底的话,透过他,说给陈鸣听。
“情深义重呀。”
罗鸣的神情冷了下来,姜艾自平调的机器发声里重整旗鼓,试着询问。
“我可以先喝一口水吗?”
“当然可以。”
罗鸣冷笑着,把水自她头顶淋下,又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游戏般,用杯子装起浴缸里的水,高高地、一次又一次地浇着,姜艾大气都不敢出,仰着头,任他淋。
“很好,你现在看起来好多了。”
门外忽然传来了“啪啪”的掌声,杨伊梅穿着一件曲线毕露的长睡袍,妩媚地靠在门边,笑得娇花般。
“我是不是打扰二位玩闹的雅兴了?”
罗鸣阴沉着脸,随手就将杯子扔了过去,在杨伊梅的脚边摔得粉碎。
“你来干什么?”
“别用你那难听的假声音和我说话,听着难受,”杨伊梅踮着脚,轻盈地跨过了碎片:“布下的局要收网,我当然得来看看战利品,怎么样?姜艾,前一刻以为自己已经脱险,后一刻就落到老情人手里的味道如何?”
她开心地接受了姜艾的怒视,笑得千娇百媚走了过来:“你以为席瓦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那太便宜你了,这才是大餐!满不满意?”
杨伊梅坐在了浴缸边上,看见衣不遮体被泡到皮肤发白的姜艾,掩嘴笑了起来。
虽然每次和罗鸣这个怪物打交道,她都恶心又别扭,但是看到姜艾前所未有的狼狈,她满意极了。可是当她斜着腰,想赞美一下他时,罗鸣像是被她身上的香味熏到,掩鼻后撤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滚。”
“别急呀,总得让我享受一下姜小姐的落魄吧?”
她的指甲做得很美,玉指纤纤,优雅的深蓝配上冰晶浮花,自姜艾的下颌轻轻扫过,忽然用力捏住了姜艾的下巴,还没来得及奚落,却被罗鸣瞬间将手拍落。
杨伊梅要发作,却被他蛇蝎般的目光逼退,就连面对高雷时,她都没有这种被人看一眼就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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