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他终于感觉到我冷郁的神色,温柔问我:“寐兮,是不是怪我数日来未曾好好陪你?”
我知道,连日来他忙于筹备登位大典,自然忙得脚不沾地。
我摇头,仍然微笑。
他道:“待一切落定,我再好好与你说,先忍耐几日,好不好?”
我颔首,弯唇微笑。
眨眼间,登位大典近在眼前。
前夕,赵慕仍宿公子府,翌日凌晨时分才进宫举行大典。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睡。也许,我应该与他告别,即便他不知我去意已决。
披衣来到庭苑,恰巧他也在此,也许他是因为即将成为赵王而无眠吧。
凝眸相望,夜光静止。
五月繁花在斑斓的夜色中绽放,缤纷花瓣随风飘落,舞尽妖娆缠绵。
我痴痴地望着他,心一抽一抽地痛,如痴如狂的眷恋一分分地扩散,散遍全身。
我仍然感觉得到他眼中的缕缕炽情,更感觉到他似有千言万语想与我说,可是,今时今日的公子慕,远非一年前的公子慕,我亦不会再沉迷于他的情爱里。
衣带当风,风华绝世的公子慕,不会再要我,也不再属于我。
从去年夏季第一次踏进公子府的那一刻开始,直至今夜,时近一年,我与他经历过的一点一滴,一幕又一幕,在脑海中不停地闪回,浮光掠影,飞花落尽,水月成空。
终究,他不是我此后人生的依靠,更不是我可以托付终身、寄托真心的男子;终究,一腔情意错系;终究,我的抉择错了。
可是,我仍然不后悔。
我唯有自责,责怪自己的双眼不够明亮,看不透世间男子。
此时此刻,他在想什么?
我不知他对赵王说了什么而让我留至今日,更不知他会在何时遣我和皓儿离开公子府,我只知,赵王既然传位于他,必不会妥协,我与皓儿的离开,是迟早的事。而我不愿他开口,因为我知道他不知如何开口,我会自行离去,悄悄地,不让他为难,不妨碍他成就霸业。
赵慕靠近我,“有些话,我想与你说。”
心,绞痛。我靠在他胸前,轻轻道:“好。”
他拉着我的手,走向他的寝房。
随意而自然的牵手,仿佛以往那样,曾以为会穷尽一生,此生此世再不会松开。
原来,却不是。
掩上门,赵慕冷冷地看着我,眸光幽幽,“寐兮,我……”
“我都明白,你无须开口。”我不想听到那些深情却又无情的话语。
“明日便是登位大典,之后我会安排你和皓儿……”
“慕,今晚不要谈这些,好不好?”
“好。”
“我相信,赵国在你的治理下,必定日益强盛昌隆。”
他眉宇带笑,“借你吉言。”
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深情相望,最后一次灵魂交融,我不想带着遗憾离去,不想让他十二年的执念与痴爱付之东流,因此,我楚楚地凝望他,“慕,你会要我吗?”
赵慕微微一惊,“无论如何,我不会不要你。”
我知道他不想令我伤心,便以这话安慰我。
外袍滑落,松了帛带,单薄的纱衣覆在身上,身子在他的眼前若隐若现。
凉意袭来,我瑟缩了一下,双眸如水,望着他。
黑瞳收缩,他面色微变,眸色一点点地暗沉,“我说过,我会等到成亲那一日……”
我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截断他的话语,搂住他的脖颈,偎进他的胸膛。
身子一紧,他紧拥着我,与我一同沦落在情爱深渊。
他的吻越来越紧密霸道,越来越令人沉醉,我感觉到他的身体涌起千层浪,裹挟着我,誓要将我揉碎融入他的体内,与他的骨血融为一体,不再分离。
赵慕打横抱起我,将我放在床榻上。身上一凉,纱衣褪去。
我半睁着眼瞧他,他神醉地淡笑,火热的身体覆压而下,两人之间再无任何羁绊。
他的唇舌自我的眉心流连而下,掠过双唇,沿着脖颈顺势滑下,带来一bō_bō的酥麻与悸动。酸热涌上我的眉骨,水花在眼中晃动,眼前的一切有如烟雨迷濛,又如大漠空茫。
这一切,都是真的,是我自愿的,我永不后悔。
微微侧眸,青丝铺展在枕畔,不经意间,漾着迷人笑意与诱惑的俊脸出现在上方,染了情热的眸光自上而下地迫视我,“寐兮,我不愿让你后悔。”
我完美地微笑,双臂抚上他的背,指尖自他的腰际划至肩颈,极轻极柔。
眉峰一紧,赵慕醉人心神的笑意皆化作攻城略地的锐气,右掌滑过侧腰,点燃一簇簇的火苗。
我不自觉地弓起身子,体内的欲火似已被他点燃,再无熄灭的可能。
自远去吴国为质,十二年来,我一直守身如玉,若非对赵慕付出真心真情,他亦为我付出十二年光阴,我也不会将自己交予他。
当他进入我的刹那,唯一的感觉便是疼,是身体上的痛,也是心上的痛。
身与心的痛交缠在一起,我无法分辨,只觉得胸脯上有一处叫做心口的地方痛得难忍,像是要抽尽我所有的温柔与骨血,带走我所有的真爱与悲伤。
维以不永伤。
轻轻咬唇,眉心微蹙,我用心地感受他带给我的爱恋与痴醉,那疼痛感慢慢消失,转变成一种奇妙的欢愉感觉。
“寐兮,还好吗?”他忽然停住,哑声问我,似乎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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