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日在已是废墟的香山别墅里,当他看见兄长出现,才会那样高兴,才会对着他说:哥,你回来了。
他是在庆幸,他真的归来……
他们这一对孪生兄弟,背负这样沉重的过往罪孽,这一路太过崎岖疲惫……
此刻阳光是那样的温暖,柔柔照耀在尉容身上,照耀在他墨黑的头发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后,他终于慢慢下了山坡。
“容少,杨少爷因为邵璇小姐所以没有赶过来……”赵非明又是回道,“因为邵璇小姐怀孕了……”
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尉容扬起了唇。
可还有另外一件事,任翔却也要告知,“容少,蔓生小姐在上个月已经去了英国,在一家公司任职独立董事,她带着宝少爷一起……”
那是他终于听到她的消息,尉容忽而沉默了。
其实他知道,是她一手办理了容凛的葬礼事宜。
他也知道,是她事后依旧奔波于案子审理。
他更知道,是她已经离开远去。
这一切,他知道,他都知道。
可他再没见过她。
……
离开墓地后,尉容一行辗转来到北城那座疗养院。
容柔精神失常后,还一直住在此处,始终不曾出院离开。她还需要静养,需要进一步静心治疗。
疗养院那一幢别院独栋,大厅里楚冠廷和楚映言久等多时。
“容表哥!”楚映言一瞧见尉容的身影步入,就立即高兴呼喊。实则她知道尉容今日出狱,可也不愿太多人前往迎接,于是只在这里等候。
尉容瞧见了楚映言,他温声道,“映言,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楚映言真心回道。
常添得知消息后,也从楼上下来,“容少爷……”
尉容望向常添,也望向楼梯上方问道,“她在房间里?”
“是……”一提起容柔,常添感到十分忧心,“容柔小姐醒着……”
无法诉说她是否安好,只能用“醒着”来回禀,因为容柔现在的状态,浑浑噩噩根本就分不清状况,更不清楚今夕是何夕。
尉容独自上楼去,他走向回廊尽头的房间。
门半掩着,他将门轻轻推开了。
房间里不算昏暗,因为窗帘敞开着,那些白纱透下来,将光芒全都打亮……
容柔还坐在地板上,她手里抱着布娃娃,空洞的她没有任何言语。
自从他被判死刑那日当庭昏迷后,她就一直没有再康复,直至今日病情愈发严重……
尉容轻轻走过去,可容柔似是听到脚步声,她本能往后退,一直往后退,口中喃喃自语,“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来问我……”
那是先前因为容凛未曾现身,众人为了追查而逼问下的结果,是她已经精神崩溃!
楚映言站在房门口,她看见了一切,也目睹了容柔的崩溃,她感到这样无措茫然。
当得知容柔亲眼目睹惨案,又拼死也不肯开口道出一句实情,她是真的想要维护他们,维护那一对孪生兄弟……
可她也陷入那一场血腥的惨案里无法自拔,得不到真正的救赎!
“阿柔……”尉容走近她,他轻轻扶住了她,他喃喃道,“阿柔……对不起……是大哥没有保护好你……是大哥没有保护好你们……”
……
容柔的情况,依照心理医生所言,她的记忆已经开始跳脱并且持续混乱。治疗相当困难而且复杂,因为她就像是一个罗盘,自己不停在转,根本就无法停下静止……
可众人都那样期待那样相信着,不是没有痊愈的可能,毕竟这个世上奇迹的事每天都在发生。
楚映言在北城留了几日,她也要回去海城。
离开赶赴机场之前,楚映言告别了尉容,她轻声道,“容表哥,空了我再来看你。”
因为容柔的病症,尉容暂时留在北城没有离开。因为北城是她的病因之地,或许多留些时日就能好转有气色也不一定。
尉容派了任翔送她去机场,他温声道,“不用特意来看我,我很好。”
就在上车赶赴机场,楚映言还是道,“容表哥,王家正在处置王之洲……”
就在容凛去世后,王燕回就带着王镜楼赶回了海城。
虽然楚映言不知真相究竟如何,但是王燕回作为当家人,立刻命人将王之洲带到了面前。
那一夜的王宅,大概是王燕回审判了王之洲。
只是结果却不如人意,因为王之洲明显不肯承认更不肯认罪,他还在死死强撑。
王之洲之所以能够咬死不肯松口,也是认定案件已经过了多年,早就无人指证没有实证。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容镇乔对自家人犯下罪刑是事实,可尽管那位傅老总管言明是王之洲,却也无法确凿去证明。
如今的王之洲,已被王燕回彻底幽禁!
有生之年,不见天日!
可是,尉容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再一句话语。
楚映言明白,如今再追究惩处也无济于事,惨案已经发生,容凛也已经死去……
他早已心灰意冷,更看淡了一切。
……
北城的日子十分悠长安静,静到蓝天之上白云漂浮,都能细数时间。
尉容住在了北城。
他将容柔从疗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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