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沉默,然后半响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哭?”
徐言梦一僵,为什么哭吗?
黑暗中,她自嘲般勾了勾唇,心里有些凉凉的茫然。为什么哭,她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她低低的道:“只是觉得心里难受,不知怎的就想哭。原想忍住的,可到底没忍住!”
“……”燕王有点啼笑皆非。
同时暗叹无奈。
他就知道,想从她口中听到什么痴情深情、浓情蜜意、煽情的话是不太可能的。
“好了,哭过了心里好受多了吧?快睡吧,你如今身上不舒服,赶紧睡。”
徐言梦心里的确轻松了许多,就像压在胸口上已经许久的大石头终于被挪开了的轻松。
她轻轻“嗯”了一声,在他怀中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双手揽着他,闭上了眼睛。
燕王心中一颤,她对他,到底是有几分依恋的!
小腹温暖,疼痛虽消减不少可依旧存在,一阵一阵的胀痛坠痛不知翻腾了多久,被折腾得精疲力竭的徐言梦才真正的睡着了过去。
天亮燕王起身的时候,徐言梦还睡得正沉。
燕王低头看了看她酣沉的睡颜,苍白的脸,湿润的睫毛,微蹙的眉心。
他不忍吵醒她,将她的手轻轻拿开,身体轻轻往后退,慢慢起身离开。
燕王从徐言梦卧室大大方方、堂而皇之的走出来,徐姑姑、苏嬷嬷、碧罗、甘草等见了,无不睁大眼睛呆若木鸡,愣愣的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法一动也动不得!
天雷滚滚!这个世界又玄幻了么!
燕王丝毫不觉得自己冷不丁从徐言梦卧室出来有什么不对,冷厉的目光扫过众人重重一哼。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抽气声、惊呼声连连响起,慌忙行礼,参差不齐的叫着:“参见王爷!”
燕王目光落在苏嬷嬷身上,冷冷道:“你是她的奶娘,怎的也如此粗心大意?她身体不舒服你都不知道!”
“王妃——”苏嬷嬷脸色大变。
“这会儿她睡着了,别去吵着她!”燕王又道:“备热水,还有,叫小厨房熬红糖姜汤候着!”
说毕便大步出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
“这——”
这算哪门子的吩咐?王妃身子不舒服,不是该赶紧传太医吗……
倒是徐姑姑反应的快,忙道:“王妃是不是——月事来了?”
“啊?对、对!肯定是!”苏嬷嬷也恍然大悟,一拍脑门懊恼道:“这都是我粗心了!我原就想着王妃这几日该来月事了,谁知还是疏忽了!”
哪一回王妃不疼?昨儿晚上幸好王爷来了……
“昨夜王爷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也不说一声!”苏嬷嬷看向碧罗,略有不悦。
昨夜最后离开的是碧罗。
碧罗叫屈,忙道:“奴婢不知道啊!奴婢昨夜离开的时候王爷根本就没来啊!奴婢若见了王爷来了,哪儿能不说呢!”
“这就奇了!”苏嬷嬷与徐姑姑相视。
半夏“噗”的掩口一笑,道:“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王爷武功高强,明春殿这院墙能有多高啊,哪儿能拦得住王爷——”
“好啦,你少说两句吧!还不赶紧准备准备,等会儿王妃醒来,吃的用的都没有,等着王爷训吧!”甘草忙拉住了她。
徐姑姑、苏嬷嬷等又是一愣,不过细想想,应该还真是如此!一时面面相觑,想笑不敢笑,忙分散各做各活去了。
燕王从明春殿离开,这禁足自然就解了,没有哪个不长眼睛的敢来聒噪。
此事很快传开,元侧妃、薛夫人、林夫人等无不咬牙:这不声不响的,连王爷什么时候去的明春殿都不知,王妃的本事,还真是了不得……
今日依旧下着雨,不如昨日的下的大,也淅淅沥沥的惹人讨嫌。
一则天气不便,二则心里头惦记着徐言梦,燕王便没有出府,只命商拂去衙门里转一圈,有要紧公文给取回来。
至于其他六部臣属、部将下僚,若有要事自然会上王府求见。
燕王从福宁殿外回来,桑园等也是吓了一跳,心里暗自狐疑:昨夜明明看见王爷进了寝殿嘛……
不过她们都是素质很高的下属,尽管心里吃惊、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看起来确是神色平静,面不改色,就好像燕王昨天夜里进了寝殿休息、今天一大早从外边回来时再正常不过的事!
自元太妃那请安出来,燕王顺便请丁紫荷往福宁殿坐坐。
丁紫荷在燕王府的地位很超然,元太妃和燕王对她都很好,而她又完全没有做燕王姬妾跟众人争宠的意思,因此除了元侧妃,薛夫人、林夫人等对她都很不错。
甚至有两分刻意的接近和交好。
只可惜丁紫荷以孀居身份自居,平日深居简出,除了陪一陪元太妃,多半时间住在自己的院子里抄经念佛,并不与旁人往来。
久而久之,众人也只得歇了这心思。
进了福宁殿东暖阁,燕王笑着请丁紫荷坐下,说了些家常客套的问候话。
丁紫荷十分了解燕王的性情,见状便看着他含笑问道:“王爷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我呢?”
燕王怔了怔,笑道:“表姐了解我,什么都瞒不过表姐!”
他的神情看起来,竟然有点儿为难和不太好意思。
这令丁紫荷十分好奇。
她便笑道:“王爷有什么话但问无妨!您好歹叫我一声表姐,咱们从小也亲近,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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