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大地,龙之领地,地大而物博,东西南北,风景迥异。既有东面的滔滔海洋,也有西部的巍巍高原,既有南方的小桥流水,也有北部的漫天风沙。
山川多娇,英雄怎能不为之折腰?历朝历代那些一代宗主,无不要千挑万选一个钟意之地开宗立派。那些隐士高人,在归隐之前也一定要精心选定一块宝地作为栖身之所。更有痴者,偶遇一风景秀丽之所,流连忘返之时,恨不能把那山山水水一肩背了,找到自己家乡去。
但凡人的审美观点各异,有人喜欢雄浑壮观之色,有人喜欢婀娜妍媚之态,有人却喜欢神秘诡异之感。山川本无主,先来者占之,有能者得之。千百年来,那些名山异川,大多有了归属。
得之者,往往把其视为私有之地。开明者,允许他人流连观赏、小憩暂住。蛮横者,把它视为禁地,外人不得入内,闯入者,杀无赦。渐渐地,世人心中就有了几处谈虎色变之地,其中,以“南部苗疆”、“东部海宫”,“北部血都”最为世人所敬畏。
唐贞元十二年,北疆一小镇集水镇上的居民,依然过着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生活。老阿婆向老天爷求雨的香头,依然倔强地亮着。
东头铁匠铺里的大虎挥动着大锤,将一块烧红的铁块当当连着敲了几十下,一时力乏,想着半个月来没有一个顾客跨入过自家铺子大门,心中更觉沮丧,一把扔了锤子,坐在门槛上发呆。突然听到叮叮地一阵铃响,大虎心中一震,只见从前头街面上跑来七八只瘦不拉叽的山羊,羊屁股后跟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那小孩长得白白净净地,透着一股机灵劲。一边挥动手中的羊鞭儿,一边不停往两边店里睃,见人就喊伯伯姨姨好,逗得街上的人笑的。大虎也不觉笑了起来,故意快速起身躲在了门板后。
果然,几分钟后,那小孩一边喊着“哥、哥”,一边走到门边往铁铺中看,看到没人想走又不甘心,不走羊却慢慢地走远了,一时竟没有主意,直跺着脚。大虎悄悄地伸出手拎住他的耳朵,一边哈地笑出声来。那小孩立刻嘻地扭过头来,就往大虎怀里扑,一双小手往大虎身上捶,“坏大虎坏哥哥”地叫个不停,逗得大虎忍不住一把抱了过来,用下巴上刚长出不久的胡子去扎着那粉嘟嘟的小脸蛋。
两人闹了一阵,小孩突然啊地叫了起来,“羊,羊,我们的羊!”一边“嗖”地从大虎身上滑下来,跑到街边一看,哪里还有羊的影子?小孩嘴一瘪,眼角就涌出了泪花。大虎连忙道:“别急,羊儿知道路儿,跑不远的。”小孩就使劲儿往羊去的方向跑,大虎一想不放心,随手关了门,喊着:“二虎,大哥和你一起去放羊。”快速跟了上去。
两兄弟追到镇出口处,终于看到了那几只羊在路边啃着树下的几片枯树叶,二虎脸上才又露出笑容。挥动着鞭儿继续往前走,二虎道:“哥,你回去吧,我一个人能行。”大虎摇摇头,“回去也没什么事,打的铁货也卖不出去。”“那咋办,娘说还靠你多卖几件,赚点银子给我找个嫂子呢。”大虎轻轻敲了敲二虎的头道:“小屁孩,这个就不用你操心啦,放好你的羊就行了。”二虎眼珠一转,一本正经地道:“也是哦,把羊放肥了也能卖不少银子,也可以替你说个媳妇儿。”大虎笑着去揪他的耳朵,他却很敏捷地跳开了,一边叫嚷着:“哥哥要娶媳妇啦,哥哥要娶媳妇啦。”
兄弟俩一路闹着,越走越远。沿路只见一片枯黄,今年来没下过一阵像样的雨儿,气温也越来越高,地面烫得能煎饼,不但地里的庄稼都枯死了,连耐旱的草儿都慢慢消失了踪影。两人不得已,只好把羊往以前没有走过的地方赶,希望在那里能觅到几根没有枯死的草茎。却万万没想到,这一赶,竟赶入了此生中最为凶险之境。
一柱香左右,来到了一座山的山口边。大虎有点迟疑,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脚步。在镇上的老人口中,这座山叫“落日山”,名字有点不祥,山中也有点诡异。在山谷深处,有一口两丈见方的泉眼,在这干旱的北地,这口泉却从来也没断过水。按理说来,这应是全镇人民的福音,但这泉水却有点怪。颜色既不是白色透明的,也不是澄碧翠绿的,而是带着点暗红色。水的温度有点高,在冬天是热气腾腾,在夏天也是滚烫的。也曾有渴极了的人大着胆儿去舀了喝,一入口却觉得满口苦涩,舌尖绞痛,往往要几日后才完全好。试过的人免不了把这怪异之处到处传说,有信者,也有不信者,不信者自己再亲自去试了试,试过后却把这怪异事儿说得更玄,说那水中还有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慢慢地就没人敢喝了。后来又有打猎的、放羊的,从那经过时,发现那水竟越来越烫了,在泉边上出现了不少鸟兽的尸体,泉周围弥漫着混合着尸臭味的热气。那些猎人、牧羊人后来大多身体出现了不适,有几个竟壮年早逝了。这下镇中的人更是谈泉色变了,不准自己的家人小孩靠近这山谷半步。如有哪个小孩夜晚哭个不停,做妈妈的总是会说一句:“再哭就把你扔到后山泉边去”。大虎也是听这句话长大的,虽然初生牛犊不怕虎,但看到那山谷的时候,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二虎见大哥迟疑不前,不禁着急地叫了起来:“哥,羊都跑了。”大虎一下清醒过来,举目望去,只见那羊儿到了一个新地方,竟撒开蹄儿往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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