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看他,嘴巴张了闭闭了张,最后还是没能吐出一个字来,憋得满脸通红。
陶泽安憋着笑冲他挥挥手:“老萝卜,帮我看好这灵草哈!”
说完忙不迭地逃出了空间,把小人参抓狂的嚷嚷隔绝在了另一边。
夜空中月色不错,天边还挂着几颗星子,陶泽安满足地伸了个懒腰,马上就要下山了呀。
在那倒霉至极的一摔前,最大的烦恼,不过是顽固的老爹明知他的性取向,还依然坚持要他与林家小姐联姻。
吭哧吭哧爬山时,他还在纠结是放弃与老爹理论直接逃之夭夭,还是联合所有能争取到的力量劝动老爹——他也考虑过私底下与林小姐摊牌,让对方主动放弃,但这治标不治本,只会让老爹下次采取更周全的对策,挑选更“理想”的对象。
而现在,他发现那些压根都不算事儿。
在这个诡异的世界,短短数分钟内,他已经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而且活了二十四年一点点形成的三观,正在急遽地崩塌,让他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
比如现在,几十双眼睛同时凝重地盯着他,居高临下,目光有如实质,压迫感极强,且含着一些危险的意味。
陶泽安的直觉一向颇准,但现在两眼一抹黑,跑也跑不了,只好尽量忽略他们莫名冒出的隐隐戒备和杀机,通过之前听到的只言片语,主动抛出了他们最关心的问题:“诸位是在找一头一人多高、身受重伤的巨狼么?方才它忽然出现,差点没咬断我的脖子,又忽然消失了!喏,你们看那儿有它走动的痕迹和流下的血,这边就只剩我逃跑时踩出来的……啊——”
话未说完,一股剧烈的疼痛蓦地席卷了他的身体,陶泽安一瞬间只觉得被人架到了烈火上烤,三魂七魄都离了位,刚站起的身体顿时委顿下去,瘫在地上完全不受控制地抽搐了起来。
连那一声惨叫,传入自己耳中都是忽远忽近,异常模糊的。
却是正上方那人倏地取出了一只钵状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下一扣。那钵体在落下的同时猛然变大,又在距离他头顶三寸处时悬停住,散出了一团诡异的红光。
都说头顶百会穴往上三寸处是人的神明清气之所在,有异物靠近时就会觉得不舒服,陶泽安以前没感觉,现在却只觉得整个人都恍惚了。他趴在地上,一边颤抖一边不停地干呕,指甲在泥地里抠出了凌乱的痕迹。
就在他难受到觉得撑不过下一秒时,这痛楚又忽地不见了。上头那人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毫无修为,未做过伪装,只是个凡人,不是那封钦幻容的。”
陶泽安精疲力竭地趴着,身上密密麻麻地出了一层汗,放入水里浸过似的,这次是彻底起不来了,只能听那些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一人说:“可这么个半大孩子,大晚上的出现在这深山老林,还正遇上了封钦的蹊跷逃遁,也太巧了些吧?”
另一人说:“道友有所不知,这雁鸣山虽不算是什么风水宝地,却也有几分灵性,偶尔能寻着几株灵草,仙家是看不上,但会有不少药农来采掘。山深,进山一趟就呆几天也是常事。带个半大孩子帮忙,倒也不算稀罕,这怕是个贪玩迷路的。”
又有一人道:“可看他穿着怪异,并不像……”
说话间,又有嗤嗤数声,一点金光如豆,绕着陶泽安周身转了一圈,身上一凉,却是衣裤都破了大半。
那金光往回一转,倏然暴涨为一把长剑,被一人握在手中,不疾不徐地开口:“这小儿身上并无他物,没有可供封钦藏身的灵兽袋一类,既然万宗主的‘搜魂’也显示没问题,那我们还是不要在此地浪费时间,赶紧去搜寻封钦的踪迹,将其彻底诛杀才是正经。”
那出钵的“万宗主”微微哼了一声,不知是不是不满之前那几人的叽叽喳喳,顺着话头开口时,变得颇不客气:“樊阁主说的不错,不立刻分头去找,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是等着封钦逃脱了再转回来寻仇么?”
这两人大概分量颇重,众人立刻息了声,陶泽安面朝下趴着,只听细微的数道破空声响,周遭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他艰难地翻了个身,周遭已经一个鬼影都见不到了,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十指无意识地收紧,攥了一手腐叶与湿泥,嘴里微微有血腥味。最开始本能的恐惧过去,这会儿全化作了强烈的愤怒。
这算什么?一群怪人寻仇也好别的也罢,殃及了他这条无辜的“池鱼”,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转身走人前还差点“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地把他灭了?一条人命,在他们眼中就与蝼蚁无异么?
简直莫名其妙!
大概是强烈的愤怒支撑,过了一阵,陶泽安竟然爬了起来,晃晃依旧晕乎乎的脑袋,踉跄着向山下走。这会儿,他改变主意了。
首先,被巨狼和怪人折腾了一通,他整个人消耗得厉害,再留山里过一夜,凉风一吹,恐怕都撑不到天明。趁着现在还有些余力,走多远是多远,总比坐以待毙强。
再者,刚刚热闹过这么一通,特别是之前那一声惊雷,应当会吓跑不少夜间觅食的野兽,现在反而相对安全。
按照方才那些人的说法,这山里是会有药农出入的,那么往下走时,有很大几率会遇到进山出山的路。找到路,碰到药农的几率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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