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神色诡异,缓缓地凑到了他的面前,用一种奇特的语调轻轻说:“底下人来报,南边接近千里瘴的地方,有大量邪修出没,还请盟主立刻带人帮忙解围。”
“邪修……邪修出没……杀!”万天齐眼神一厉。
“没错。”手下又塞给他一大包东西,“只可惜,仙盟初成,底下的人各抱小心思,很容易互扯后腿……”
“他们敢!”这话精准地触到了万天齐的逆鳞,他登时双目圆睁,大喝了起来,又被手下一把捂住了嘴。
“为了让他们更听话一些。”“手下”的声音忽然变得冷酷又强硬,“无论如何,都想办法让他们把这药吃下去。”
万天齐的头锤在胸前,肩膀不停地耸动,再抬头时,浑身都是汗水,七窍一点点渗出了血。
“给他们……服……下。”他嘴角静静地挂下一道血痕,字字带着血腥味。
麻木一片的眼中,似乎有泪水马上就要落下来。
那邪修看了他半晌,发现那眼泪终究没有流出眼眶,不由地冷笑了一下。
暮色四合,秦曜推开门,走到甲板上的时候,整个眼前都是有些晃的。房间内,原本连续赶了几天路都还生龙活虎的妖修,不知经历了怎么样的精神消耗,蔫头耷脑地趴在桌子上,感觉身体被掏空。
他发誓他再也不敢小瞧人类了。这麒麟阁的少主明明年纪轻轻,看起来也没多厉害,但一较起真来,简直能把人祖宗十八代的消息全给挖出来,一个坑接着一个坑,自己踩了一个又一个,老老实实就把自己给埋得严严实实。
老天保佑,明明很多内容都是极西的机密啊,绝对不能说的啊,一不小心被套出自家老大情根深种,钟情一个人类什么的,会不会回去就被抽筋剥皮啊啊啊!
妖修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是窒息的,也不确定自己到底透露了多少该说的不该说的东西,更不知道秦曜到底有了哪些猜测,内心只有一个念头……以后打死不再做送信之类的事了。
希望大王看在这是未来王后娘家人的份上,让自己还有以后可言。
年轻的妖修在怀疑妖生,秦曜敲了敲谢远楼所在房间的门,推了进去。
谢远楼也凭空老了好几岁的模样,从内到外都透出一股深深的疲惫感来。两人对视一眼,秦曜说:“我也有些基本的判断,真或假,每人写一张纸条吧。”
谢远楼似是松了口气,点点头。
两张字条同时打开,全都写了一个字:真。
谢远楼倒吸了一口凉气。
秦曜目光一凝:“那我们得马上做准备了。”
既然两人都如此判断,就不能有丝毫犹豫了。
“少主……”有手下匆匆赶来,在门口低低道,“仙盟……有行动了。在大规模地召集人马,据说马上便会有大动作。”
秦谢二人心事重重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秦曜道:“知道了,下去吧。”
手下匆匆离开。
“……实在太巧了。”谢远楼沉沉道。
太多的事全都赶在一起来,巧合到让人绝对不相信是自然而然发生的。
山雨欲来,风满楼。
最可怕的是,他们不知道哪一边才是真正的、能摧毁一切的暴风雨。
一边是一个身份敏感的妖修,一份难辨真假的信。极西妖修与人修对立那么多年,万一这次是挖了个精妙的陷阱,甚至早与邪修表面对立背地亲如一家,他们听信了信上的话,岂不是千古罪人?
另一边是仓促聚在一起的仙盟,一个可能带着双重身份、或者说早已迷失自己的人。整个中州仙门的中流砥柱都在,万一闹出了大乱子,对于整个中州,同样是万劫不复。
那不相信这信中提醒的他们,同样无颜面对整个苍生。
更有可能,谢远楼就亲手断了师父和弟子唯一的一线生机。
一根头发丝中央悬着千钧重量,瞬间就要绷断。
两人生生被逼到了极处,眼底所有的激烈的挣扎最终凝成了雪亮的剑芒:“那就动手!”
“把你手上的凝神丹全部给我。”谢远楼果断地起身,不顾一瞬间天旋地转的眩晕感,随手扯过剩下的半株青芝仙草嚼吧嚼吧就咽了下去,“让人去一趟逍遥谷,送我的亲笔信。我自己去一趟崇光阁。”
当然,不是有樊正清在的那一半崇光阁。
秦曜深深地看他一眼:“我回麒麟阁召集所有人马,立刻赶去南边支援,也会使人去找白长宵,尽量说服他出手。”
谢远楼匆忙一点头,丢下一句“注意安全”便要往外跑。
忽地被一把拉住。
“还有什么……”话到一半忽地消了音,有些愕然地发现秦曜眼中刻骨的痛楚,“你……你怎么了?”
直觉告诉他,这个人这般失态并不是因为眼前的抉择太过困难,所下的决定有太大风险,而是……与自己有关。
至于到底是什么,谢远楼当然不傻,这次醒来后便清楚意识到了的。只不过始终少一点契机,也就终究没有多往深处考虑。
毕竟拖着一身伤还忙忙叨叨的,实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只是没想到,这一拖,就到了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的时候了。
而另一个人,显然再也忍不住了。
抓着谢远楼胳膊的手越收越紧,秦曜的表情越来越失控,隐藏在平静和决绝表面下的害怕和深情破开一个口子,从眼中泄出,几乎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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