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是明庭真人中气十足的怒吼:“你还狡辩?你还敢狡辩!说,你带着麒麟阁秦曜那小鬼一起做什么去了?啊?人家安安静静一个小孩,多好,就你天天拉着人捣蛋!我教你再瞎胡闹!”
在这咋咋呼呼半真半假的教训中,樊正清清楚地感觉到了师父的变化。
明庭真人笑得爽朗多了,对着他们的指点也发生了变化,耐心依旧,却没那么苛刻了。因为这个新来的小师弟,会滴溜溜地把眼珠子一翻,嘴一撇,似撒娇似吐槽地直接说:“这么难,哪里一下子就能记住了?我需要时间,一个晚上的时间!”
其他师兄练习时一有卡壳,就不知多久才能有所悟,谢远楼却从来都是成竹在胸的,说一个晚上,一夜之后便真的就像模像样了,说两天,绝不会拖到第三天。明庭真人一开始还会嘟囔两句,真笨,这个我当初一下就学会了,过了一阵,却发现这小徒弟只是擅长的点跟自己不一样,有些东西甚至比当年的自己还学得快,惊奇之余,便也不再多说了。
这个昔日自学成才的天才散修似乎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每个人的天分不同,是真的需要给出不同的时间,让每个人慢慢找感觉的。于是指点依旧,却没了那点隐约的失望。
师父变得更有人情味了,师门内高兴得紧,樊正清却结结实实地感觉到了失落。
虽然明庭真人对他的态度依旧,门内大小事务也依旧全在他身上,但他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师父最看重的人了。
甚至因为小师弟鲜活的性子,到哪里都吆喝着玩成一片的习惯,门内喜欢跟他一起混的人也越来越多,勾肩搭背,称兄道弟,时而打闹成一团,时而结伴出去忽悠人。这是门人在与樊正清相处时,从来不会有的状态。
樊正清想,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是自己太过老成持重,不苟言笑了吗?可明明不论谁有什么事找上他,他都是尽己所能了的。
他事事考虑着崇光阁,考虑着这么多人。可小师弟一出,胡天胡地地一闹,似乎就悄然变了天。
樊正清不想承认,他是真真切切地嫉妒了。
特别是明庭真人早些年受的伤一直未愈,渐渐地有了一点老态,动了想要把崇光阁交给弟子的念头后,阁中的气氛明显地微妙了起来。
这时候的他,已经停滞在一个境界久久未突破,心浮气躁。这时候的谢远楼,早已不是刚入门时剑都抓不稳的小娃娃,后来居上,光芒夺目。
他在外头走动,所有人都要竖起大拇指,心服口服地赞一句:“风采不减令师当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谢道友好风范!”
而绝不是像他一样的“名师出高徒”,甚至谢远楼在中州活跃起来后,樊正清已经很久没听到过对自己的称赞了,偶尔说起,也是“沉稳,做事老道”一类。
但仙门,从来都是拿实力说话的。
他不甘心。
这种不甘心和嫉妒遇上门内人微妙的心思时,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见到过有人勾着谢远楼的脖子说“小师弟呀,你这手剑法,真真是我们拍马都赶不上的,佩服呀……”,也听到过有人私底下摇头叹息“大师兄什么都好,就是……能力上怕服不了众吧”“其实也很不错了,只是小师弟……”,一次两次可以一笑而过,次数多了,加上外界那些明显的窥探“令师是要选继承人了吧?樊兄,恭喜恭喜啊”,嘈杂的言语终于汇成了一根尖锐的长刺,狠狠地扎进了樊正清的心头。
凭什么?他想,凭什么!
明明是一个做什么事都毛毛躁躁的愣头青,就可以把他所有的努力都踩在脚下了?他当然不服的。
于是他开始动作了。
他开始有意识地拉近师门兄弟间的关系,樊正清头一次意识到,人情往来,光有一腔热情是不够的,终归得有足够的利益,没见谢远楼就靠历练归来所带的各种小东西笼络人心么?
他散尽了这些年攒下的灵石,换成了各种灵草和中低阶丹药,时不时地分出一些,看似随意,实则有心。他开始捏着鼻子结交一些以前自己万万看不上的人,然后渐渐发现,其实有些时候,这些人也是很好用的。
这些人总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点子,能迅速地赚来大量灵石,在他这里形成了一个圈。他开始花大价钱寻找奇珍异宝,终于成功突破了一个境界,扬眉吐气地站在了谢远楼的面前。
谢远楼似乎愣了一下,还没什么表示,明庭真人却先皱了眉:“你用灵丹强行突破了?”
明庭真人是特别反对过度服用丹药的。他觉得人生一世,最终追求的不过是一颗心的自由自在彻底无拘,修为能到达哪一个境界,随缘就好。
阁中弟子随他的性子,一个个埋头苦练,只有熬了很久,有所悟又抓不住,才会以灵植灵丹辅助一下。
樊正清有一点慌乱,但还是低下头老老实实承认了:“是的,这次外出办事,刚好遇见,觉得也是个缘分,便想试试看。”
“一着臭棋,”明庭真人毫不犹豫地打断,“丹药堆积到最后,最终伤的还是自己,下次别这么做了。”
樊正清落在身体两侧的手悄悄地攥成了拳。
与万天齐的交好是一个意外,两人在他的一次外出历练中恰巧遇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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