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小师弟也非常识趣地躲了出去。
所有人包括樊正清都真的以为,这一场权力的过渡,是可以平稳无比的。甚至连樊正清都将心态调整了不少,觉得自家小师弟还是有很多可爱之处的,自己终归是大师兄,以往时不时地将他的一举一动往坏了去考虑,有些小心眼,不应当。
他想,等到这次小师弟回来,自己一定要找他好好地聊一聊,让师门再次回到以前全无隔阂的模样。
然后,谢远楼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明庭真人很高兴,赶紧找他去说说话了——对每一个远行归来的弟子,真人向来是这个态度。
樊正清亲自引着谢远楼过去的,笑得很真诚:“师父这些日子可想你了。”
明庭真人的房中香气袅袅,安神木散发着让人愉悦的香味。
谢远楼进去了,没过多久,被明庭真人一掌拍成了重伤。两人一追一逃,来到了前庭,明庭真人引剑自刎,震惊了整个崇光阁。
樊正清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师父——”
再往后的种种,樊正清其实都有些记不清了,轰轰烈烈的追杀,门内奇怪的不信的恨之入骨的,种种声音交杂在一起,他被这里扯来那里扯去,一整个崇光阁几乎分崩离析。他到处被人推着走,头一次明白原来要撑住一个门派,是如此困难的一件事。
昔日的师兄弟闹起了矛盾,有的帮谢远楼说话,有的气得拔了剑,有的被外边的人挑拨着蠢蠢欲动,有人沉浸在明庭真人去世的噩耗中无法自拔……樊正清头痛欲裂,虽有万天齐的帮忙,却还是焦头烂额根本忙不过来。
最终还是万天齐提了个醒:“你得拉拔自己人。”
“我那门师兄弟,都是自己人,我们一起长大,经历的事比谁都多。”樊正清说。
万天齐嗤笑了一声:“那算什么自己人?他们说到底是跟你平起平坐的,明庭还在并明确把位置交给你也就罢了,现在你师父不在了,他们能服你?”
“说到底,得要那些全都只能依靠你一人才可以立足的人。”万天齐的笑有点诡异。
樊正清皱了皱眉,他明白万天齐的意思。拉拔那些没什么本事,但懂得见风使舵并能施诡计的人,有时候反而方便很多。
他们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一切以利益为上,而他能给的,是那些人一辈子可能也接触不到的东西。
樊正清觉得,万天齐这个师父的多年老友,似乎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君子端方。
接触得越久,越觉得这真是一个矛盾无比的人。有时候,他大义凛然,有种虽天下人吾往矣的气魄。有时候,他又无比狡诈,似乎所有人都不信,所有人和事都只是被玩弄在他的股掌之间。
樊正清有些后悔与他走得太近,甚至有些后怕这人帮了自己这许多,到底会要什么样的报偿,但事到如今,他发现自己……没有任何退路。
明庭真人死了,谢远楼不知所踪,就算捡了一条命,估计也是半死不活了。他若再迟疑,那整个崇光阁就散了。
樊正清回来后在房内踱了一夜,出来后迅速地撤了一批闹着挺谢远楼的人,换上了一批门外弟子,然后下令:“无论天涯海角,一定要揪出谢远楼,碎尸万段,以慰师父在天之灵。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提供线索者,崇光阁必有重谢。”
算是一锤定音。
明庭真人的死太过突然,这件大事引起的剧烈动荡,必然要有一个发泄的口子。这才能让崇光阁所有人迅速地聚集起来,凭着一股愤怒寻找谢远楼,也同样击退那些不怀好意的人。
樊正清有些怅然地叹了口气,心道,世上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每个人都是在摸着石头过河,有时候也免不了装聋作哑。他心里也始终对当年的事有疑惑,但明面上,还是得时不时地把人拉出来,痛心疾首地唾骂一番,让人知道,崇光阁从没放弃过明庭真人之仇。
这么些年过去了,谢远楼又大大方方地出现了,崇光阁终究也分裂成了两个。
樊正清忽地有了几分自省的念头,他在头脑中一个个数了数现在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再次默默叹了口气。这么多年的事实表明,虽然当年他觉得谢远楼不适合继承崇光阁,但现在看来,自己也是不大合适的。
他当年想得太过理想化,以为维持一下师兄弟的关系,出去代表崇光阁走一走,就是能担大任了。真正扛起这担子后,才知道有多么身不由己。
这些年里,他做了太多不乐意做的事,提拔了太多不乐意提拔的人,也打压了太多实际上不该打压的人。但他没办法,说到底,实力不能服众,能力上也还有欠缺,明庭真人出事太突然,根本来不及给他一点成长的机会。
匆匆上任又遇上复杂情形的结果,就是越拉越多无能而爱闹事的人。
直到现在,他身边有愚忠的人,有头脑不错的人,又溜须拍马的废物,却从头到尾,都缺乏一个能独当一面的人。
他曾经以为樊诚志可以,然而……那人被当场擒住,对自己勾结邪修的事供认不讳。
这个同样流浪儿出身,有一定天赋和头脑,也有十足野心的人,樊正清一度是颇看好他的,亲自给他起了名,像明庭真人当初对自己一样。谁知道,最终比自己还糟糕百倍。
他一直以为樊诚志是有些长歪,但也不过是修炼上越来越懒,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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