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的狗疯咬起来,有陌生人站在大户人家孟老道土围子前。惊出了孟家的管家,他问:“你找谁?”
“你们当家的。”啃草子说。
“我不认识你,你没来过。”管家说。
“不光你不认识,当家的也不认识。”啃草子掏出那支牙签,递过去,说,“给当家的看看这个。”
“稍等。”管家没放生人进院,转身回去,进了正房的堂屋,不一会儿走出来,盘问道,“你们大爷叫什么名?”
“天南星。”
“你是他的什么人?”
“兄弟!他叫我来。”啃草子说。
“嗯,进屋说吧。”管家开门放人,同时吆喝住狗,看家护院的责任致使它狂吠不止。
孟老道在管家详细盘查确定来人没问题后才出面接待,牙签是最好的物证。说它的来历特殊,天南星提着一条黑狗鱼来拜访东家孟老道,说:“没什么好拿的,给你弄条小批水子(鱼)。”
“呀还小鱼呢,快成鱼精啦!”孟老道几年未见狗鱼,尤其是足有半人高的黑狗鱼,“炖上,我们喝几盅。”
狗鱼是害鱼,它的食物就是鱼,吃鱼的鱼肉能不香吗?孟老道炖了豆腐,将两根刺留下,做了牙签,他说:“这玩意儿是好东西,用它剔牙不伤牙根不闹发(感染)。”
“是吗。”天南星头次听人讲,他注意牙签与老闹牙疾有关,说,“给我一根。”
一条黑狗鱼只长两根这样的骨头,孟老道给胡子大柜一根,突发奇想用鱼骨头做信物,说:“一条鱼的骨头一个样,绝对跟这两根配不上……”
孟老道将两根牙签对比,一模一样,才相信了啃草子,并以友好眼光看他,问:“大当家的有什么事儿,说吧?”
“噢,”啃草子讲明他来打前站,或者说先过来,“将来大当家的想拉绺子到柳条边来,请你帮助选个地方。”
“没问题,柳条边在我心里,哪场背静能猫住人,我知道。”孟老道说,天南星的忙必须帮。
“还有一件事儿,我先在你家找个事儿做……”
孟老道说在我家还让你干什么活儿,待着你的。啃草子说大当家的吩咐,干活避免外人生疑。孟老道想想,说:“我家新修一个炮台,你做炮手吧。”
“太好了,正对我撇子。”啃草子满意这个活儿,发挥了胡子枪法准的特长,“我守炮台。”
孟家的炮台上啃草子守了两年,其间他同孟老道沿着柳条边走,在一个十分荒凉的地方,啃草子说:“这疙瘩(地方)不错,地名叫什么?”
“簸箕崴子。”
崴子是山、水弯曲的地方,簸箕是指该崴子的形状。
“中,有水有草。”孟老道清楚胡子选驻地必要的条件,要有草和水,马要吃要喝,人的安全此处更理想,几十里地没人家,簸箕崴子内避风冬天不冷,疏松的沙土挖坑修地窨子、马架不困难,“秋天我往这儿运些木料,苇子……备足料,他们一到动手盖窝棚。”
“嗯,中!”啃草子满意。
“门窗我安排木匠提前做预备下……”
“只做门,我们不留窗户。”啃草子说。
马队在两年后出现,炮台上的啃草子眺望到,他对孟老道说:“来了,半袋烟工夫准到。”
“我安排家人迎接他们。”孟老道说,迎接胡子马队,人嚼马喂都要考虑周全,缺东少西张罗齐全免得抓瞎,手忙脚乱的不行。
午后,天南星率领九十多人的马队到来,挤满了大院。孟家人忙乎开了,烧水、喂马、准备晌午饭。
“天天盼你来哟。”孟老道装上一袋烟递给胡子大柜,让烟袋道:“抽一袋。”
“熏着。”天南星接过烟袋,抽了一口,呛得直咳嗽,说,“啥烟?这么冲啊?”
“蛤蟆腿。”
蛤蟆腿烟也称蛤蟆癞和蛤蟆头,旱烟中劲儿大的那种,一般人享受不了。天南星连抽几口才顺过架来(适应),很是过瘾。他说:“柳条沟消停吧?”
“那当然。”孟老道说官府小半年没人来烽火台,春起(初春)警察来抓劳工,强壮男劳力又被他们抓走几个,“后半年消停,没人来。”
“屯子里没有警察的底眼(内线)?”
“没有。”孟老道肯定地说,烽火台村远离官府,政权设了屯的建制,屯长是孟老道的侄子,他不会出卖亲叔叔,“你们放心猫着,啥事儿也没有。”
“那就好。”天南星说,安全第一位,每到一地,要弄清周围的环境,暴露马队行踪等于是自取灭亡,“今晚在你家委(原地不动)一宿,明天人马去簸箕崴子……”
“大当家的还是先去看看,相不中再重选址。”孟老道说。
“啃草子对我说了那地方,再说由你帮助着选的还能差吗。”天南星相信地头蛇,孟老道土生土长柳条边,几百里内地理环境他熟悉,哪儿有坑哪儿有包,哪儿能藏身他一清二楚。
“顺簸箕崴子再向东走又可以进山了。”孟老道讲如果遇到特殊情况,马队可以向东逃,直接躲进白狼山,“那年日本宪兵追一队抗联,就没追上。”
“有这样一条路更好。”天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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