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孟老道走出来,孙大板跟在后面,他说:“二当家的,进院吧。”
“哦,我们回簸箕崴子送东西。”她说。
“不用回簸箕崴子了,大当家的在这里。”孟老道说。
“怎么回事?”她惊讶道。
“进院你就知道了。”孟老道对孙大板说,“麻溜赶车进院。”
二柜大白梨还想问什么,见水香大布衫子走过来,他说:“二当家的,跟我到后院。”
“到底咋回事?”
“大当家的受伤啦。”
受伤?她惊讶,问:“重不重?”
“很重。”
大白梨快步闯入天南星的屋子,来到大柜跟前:“伤哪儿啦?咋回事啊!”
天南星面色苍白,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他扬扬手示意水香说,大布衫子说:“二当家的,是这样……”
她听完眼睛发潮,上炕掀起被子,吃惊他的伤势,说:“赶快找大夫啊,肿成这样啊?”
“管家去县城接……”
大白梨无比心疼,天南星负伤她受不了,说:“用大烟没有?”
“一直在用。”大布衫子说。
“抽不行直接吃。”大白梨说。
天南星眼里充满渴望,艰难地伸出手来,她知道他要什么,望水香一眼,大布衫子明白了,借因由躲出去,他说:“我去卸车,东西先搁在孟家吧。”
“中。”她说。
大布衫子走出去,她撩起衣襟,他的头靠过去,回到一种温情之中,动作是以前的动作,只是嘴唇过于干涩,触碰她身体一个高点时她觉得粗糙。
“好点儿吗?”她问。
“嗯。”
难得一见匪首的温情,情形让人感到不真实。他们确实在没有第三双眼睛注视下极人情味儿,别去联想什么杀杀砍砍,那一时刻,他们是七情六欲男女。
“绺子没啦。”他哀伤道。
“怎么没有?在簸箕崴子!”
“没剩下几个人啊!”
她安慰他,先用肢体后用语言,说:“我们东山再起……眼下你养好伤,有人在什么都会有的。”
“受这么重的伤,身体还能复原吗?”
“能,咋不能。”她说,“孟家管家去亮子里接大夫,同泰和药店的坐堂先生很快赶来给你治伤。”
天南星还是惦心簸箕崴子老巢里受伤的弟兄,他说:“这次负伤的好几个,大夫来了带他去簸箕崴子……”
“天窑子不能暴露给外人,”她的反对有道理,让外人知道绺子藏身处很危险,“程先生是治红伤的高手,让他多配些药,送给受伤的弟兄们吃,人不能往那儿领。”
天南星想想她说得对,绺子里没有一个四梁八柱,群龙无首不成,他说:“你回来了照顾我,让大布衫子回天窑子。”
“好。”她同意。
“大布衫子临走前,让他来见我。”他说。
水香大布衫子回簸箕崴子前,大柜单独召见他,二柜大白梨都没在场,可见此次密谈重要性。听听他们下面的对话:“兄弟,我看是不行啦,撑不了几天。”
“大哥,大夫马上请来……”
“我不是两岁三岁的孩子,身体啥样我清楚。绺子拉起来有几年了,没想出现这事……兄弟,有那么一天你看谁接我?”
“大哥……”
“趁我还能说话把这个事定下来,不然我闭不上眼睛。”
“你非得这么说,二当家的……”
“我心还是不托底,毕竟是利市(女人)啊!”
“她不是一般女人。行!大哥,不是还有我吗?”
“兄弟,我就等听你这句话,有你这句我放心走啦……”
他们俩谈话没第三个人知道,结束时很少落泪的两个男人抱头而泣,都怀着一种难以言表的心情,其中一个心情是生离死别。大布衫子说:“保重大哥,我经常过来看你!”
“走吧!”胡子大柜转过头,脸朝墙。
大布衫子揩干眼角,走到院子里,对等着他的大白梨说:“我回簸箕崴子,大当家的你费心照顾……”
“放心。”
“孟家是咱的蛐蛐儿,安全没问题。”大布衫子望眼炮台,说,“炮手都是我们的人……大当家的腿伤挺重啊!”
“我知道。”
“注意他的腿,别再大发(加重)。”
“哎!”她说,“大夫来了就好啦。”
三
不巧,同泰和药店坐堂程先生回老家奉天走亲戚,最快也得三天回来,管家只好滞留城里等他。
孟家的管家在城里急得团团转,烽火台村孟家大院后院胡子大柜养伤的屋子急得火上房。眼看着天南星一阵不如一阵,大白梨的安慰已经不起作用,伤情恶化,没几天挺头。
“怎么还没回来?”大白梨问。
孟老道也搓手道:“准是遇到坎儿啦。”
“什么坎儿?坐堂先生不肯来?”
“坐堂先生不能。”孟老道相信自己跟程先生的交情,没有极特殊的情况肯定来,他说,“兴许别的原因。”
“啥?”
“不好说。”
大白梨看不了天南星受罪和日益严重下去,心急救治她有些不管不顾,匪气顿然上来,说:“我派几个弟兄去苦水窑子(药铺)绑他来!”
“别的,夫人。”孟老道急忙说,只是他有时朝大白梨叫夫人,因为她是压寨夫人,“再等等,说
喜欢匪王传奇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