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敬武说:“我做的都是穷买卖,也只能将就着吃上饭,我现在是拿不出钱来了。其实,有钱的主还是有的,比如周大年。”
市长哼道:“他周大年算我们中国人吗?你提他干吗?对了老赵,听说你现在也赌上了,这可不对,我劝你不要参与这件事情,在我们国家,历来都是禁堵的,当今政府也有明文规定,强调戒赌,特别是对政府官员,要求更是严格。”
赵敬武笑道:“市长,不是敬武想赌,是他们逼着我赌。”
市长气愤道:“太不像话了,真是太不像话了。”
事实上市长明白,督军与租界合作策划赌博圈钱,他根本就没法管他们。租界与政府要员有联系,而督军又跟租界狼狈为奸,以前他多次向上面举报袁诚印赌博,上面却让他少管闲事。后来,袁诚印知道是他打的报告,用枪敲着他的头说,我让你当这个市长你就是市长,我让你变成死人你就是死人,以后你说话给我小心点。
大家陆续到来,赵敬武没有看到周大年,便认为独锤得手了。市长见周大年还没有来,便给他家里打电话,家人说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市长说:“我们就不等他了,他周大年身不由己嘛。现在开会吧。这个会议的内容是这样的,昨天督军来到我的办公室,说局势非常严峻,要购置一批先进的武器用来保卫天津卫,保护大家的安全,政府现在穷得叮当响,哪有钱给他,他要求我开个会,让大家出钱,大家有钱的就出点吧。”
听说又要钱,各商会成员都急了。有人说,动不动就跟我们要钱,好像我们是造钱的似的。现在外面老打仗,我们的货押在手里出不去,需要进的货又进不来,我们现在都吃不上饭了,还不知道跟谁要钱呢。正在这时,周大年手里提着帽子进来了,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目光掠过赵敬武:“市长,我抗议,有人想要谋杀我。我的车子刚从租界出来就被枪给打成马蜂窝了。”
市长皱着眉头问:“那你怎么没事?”
周大年盯了赵敬武一眼:“我周大年福大命大,死不了。”
原来,周大年听说市长要开会,首先考虑的是路上的安全问题。这是他每次出门前必须要慎重考虑的问题,这种习惯是他能活到现在最主要的原因。早晨,他让司机拉着两个兄弟去政府大院等他,等车子走后,他到外面雇了辆黄包车出门。当他经过租界大门时,见自己的车变成马蜂窝了,司机趴在方向盘上,满脸的血,很多人都站在远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市长对周大年本来就没有好感,他不耐烦地说:“行啦行啦,没事就好。现在我们接着开会,对了,刚才我说到哪儿了?”
赵敬武笑道:“说到那你还没事?”
市长说:“前一句呢?”
赵敬武说:“让大家都出钱。”
市长点头:“啊,是的,督军让大家都出些钱,买些新武器,大家就都出点钱吧,反正买了新武器,最终还是用来保卫咱们天津嘛。”
大家吵吵嚷嚷,都在哭穷,市长不耐烦地说:“会就开到这里,大家回吧。”
赵敬武对周大年说:“大年兄,要不要坐我的车回去?”
周大年冷笑:“免了。”
赵敬武拖着烟斗笑吟吟地去了,他知道周大年正用恶毒的目光盯着他的后背,但他没有回头。赵敬武回到办公室,刚泡上杯茶,独锤脸上泛着笑容进来,张口想汇报成绩,赵敬武平静地说:“行动的事就不要说了,我在会上看到周大年了。你也不用吃惊,他周大年根本就没坐车去,是坐黄包车去的。”
“这个老狐狸。”
“你也不必自责,这么多年我都没杀掉他,这不只是租界与督军保护的原因,主要原因是,他每次出行都对自己的安全做了精心的准备,常用出人意料的办法躲避风险,所以,你的失手也是正常的嘛。不过呢,这件事后,他周大年会变得更加小心,我们更不容易得手了。”
袁诚印逼着市长召开会议,难道是真的让大家掏钱吗?他知道市长开会是根本要不上钱来的,他的主要目的是让周大年从租界里走出来,好让赵敬武下手,尽快地接管周大年的家业。他万万没有想到,赵敬武竟然失手了。他心里那个气啊:你赵敬武每天都想要他的命,我给你创造了这么好的条件,你只把他的车与司机给钻了些眼。不过,他也不好面对面地指责赵敬武,但心里憋着气。
人只要贪念一上来,是不容易放下的。
袁诚印想图谋岳父周大年的家业,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他竟然跑到莫德那里,让他把周大年给赶出租界。莫德对他的想法感到吃惊,一会儿你让赶,一会儿你又阻止,这人怎么这么多变?他问:“为什么?”袁诚印叹口气说:“我跟赵敬武商量合作,共同谋划赌事,赵敬武同意了,不过他有个条件,就是把周大年赶出租界,不再过问他们之间的恩怨。”
“不是看你的面,我早就想把他赶出去了。”
“现在我们谁的面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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