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德马上给周大年打电话,让他过来有要事商量。袁诚印离开不久,周大年就来了,手里还提了两斤点心,放到桌上:“这是我太太新做的,拿过来你尝尝。”莫德并没有去看那点心,而是板着脸对周大年说:“叫你来是我们想出一个对付赵敬武的办法。”
“什么办法,您讲。”
“你们不是爱玩什么欲擒故纵吗?我们也对他纵一下。”
“好,您说怎么办吧。”
“你搬出租界,他必然找你寻仇,我们趁机打击他。”
周大年用力摇头,把腮帮子都给甩变形了:“不不不。”莫德耷下眼皮:“大年啊,你放心就是,我与袁诚印策划好了,暗中派人保护你,所以让你出去住,目的就是引诱他对你下手,我们好趁机把赵敬武给解决掉。”
周大年苦着脸说:“不行不行,这个办法不好用。”
莫德叫道:“周大年你还是男人吗?你能不能学学丁方。”
周大年说:“我,我跟丁方的情况不同。”
莫德叫道:“不要再说了,就这么决定了。租界是我们的,我们让你住就住,不让你住你就滚,要是你再赖着不走,我们就把你给扔出去。我就给你3天的时间,你再不走,后果就严重了。”
周大年走出领事馆就哭了,他回家戴上墨镜,换身衣裳,开车拉着司机直奔督军府。周大年为了安全,出门的时候常化装成司机开车,因为他明白,如果有人想暗杀他,肯定往后座上开枪。周大年见到袁诚印后,眼里含着泪水说:“我为租界赚了那么多钱,现在他们竟然一脚就把我踢开。”
袁诚印装作不知:“大年啊,发生什么事了?”
周大年说:“他们要把我给赶出租界。”
袁诚印点点头:“噢,你是说这件事啊,这件事我是知道的。之所以让你出来住,目的是对付赵敬武。放心吧,我们会派人负责你的安全,不会让你出任何问题的。只要把赵敬武给干掉,从此你住在哪儿都没有危险了,省得被租界赶得像孙子似的。”
“不,不,我绝对不能搬出租界,我在外面睡不着觉,没有安全感。您就看在靓靓的面上帮我跟莫德说说,让我再住段时间,让我有个适应的过程。”
“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呢。大年,也不是我说你,你现在的胆儿也就针鼻那么大。你瞧瞧人家丁方那气魄,把赵信差点打死,还是大摇大摆地住在租界外面,他赵敬武也拿他没办法。有些事情是这样的,你越怕死,你就死得越快。好啦你,要像个男人的样,收拾收拾东西离开租界吧,他们只能保你一时,不能保你一生。”
周大年感到心凉:“虽说近两年我没帮你们赚钱,可是以前呢,以前我为你们赚过多少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们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卸磨杀驴呢。”
袁诚印拉下脸:“大年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让你搬出来住不是对付你,而是想着共同来对付赵敬武的。算啦算啦,你爱搬不搬,反正我说了也不算,我有个会得走了。”
周大年见袁诚印拉着脸子走了,他只得厚着脸皮去求靓靓。周靓并不拿正眼看他,只是说,周大年你有事吗?周大年扑通给周靓跪下,声泪俱下:“靓靓,我知道你恨父亲,可是父亲也没办法,他袁诚印当初是强迫我出此下策,如果不把你嫁给他,他扬言杀掉咱们全家。还有,现在他把你娶到手了,又想联合赵敬武把我杀掉,我走投无路了。”
“周大年,这跟我有关系吗?”
“靓靓你得跟袁诚印说说,让他跟租界的人说,不要把我赶出租界,只要我住在外面,我的命就没有了。靓靓,看在你母亲的分上,帮帮我吧。”
周靓叹口气说:“周大年,你不感到这是报应吗?”
周大年说:“是的,这是我的报应。”
周靓说:“周大年,以后不要老想着算计别人了,没事的时候修修佛。你最好的归宿是遁入佛门。只要你遁入佛门潜心修佛,我相信可以免去性命之忧。”
周大年说:“靓靓,我从现在开始就信佛。”
就像当初赵敬武想的那样,她周靓虽然恨着周大年,但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周靓还是不忍心不管。夜里,她对袁诚印说:“诚印,我就想不通了,你们这些人除了权与钱之外还有什么?他周大年再坏,也是我的父亲,你为什么把他往死路上逼?”
“没有啊,我哪能做这种事,他是你的父亲就是我的父亲啊。”
“你们明知道他跟赵敬武是死敌,赵敬武因为碍着你与租界才不敢对他下手,你们把他赶出租界,这不是让他往死路上奔吗?我跟你把丑话说到前头,赵敬武可以杀他,但你不能。如果你不肯出手相救,让他死了,你就是我的杀父仇人,我就把你的孩子杀死。你也知道,打卦算命的说这个孩子是儿子,这是你最后的希望。”
听了这番话,袁诚印感到直冒冷汗:“靓靓,让你父亲出来住并不是想要他的命,我会暗中派兵保护他,只要他赵敬武敢动手,我就把赵敬武给办了,只有这样才能永绝后患,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赵敬武就对他下黑手。”
“好,我同意周大年搬出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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