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冯氏惊惶失措赶到衙中。她说昨晚看见死去的屈腾龙了。屈腾龙在窗外说,害死他的人是东家尹道升。
徐庆璋认为,屈腾龙仗着自己的威望,不把少东家放在眼里,尹道升有除掉他的嫌疑,但仅仅凭着冯氏的话就将尹道升定为幕后真凶未免过于草率。冯氏回去后,徐庆璋来到了天隆茂面见尹道升。对屈氏父子的死,尹道升很感叹,几乎找不出一丝破绽来。会不会有人装神弄鬼,或者是冯氏信口开河,嫁祸尹道升呢?
徐庆璋决定微服私访,看看老百姓都在私下谈论着什么,于是乔装成一个相面先生,出入市井街巷。
这天晌午,徐庆璋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在一棵垂柳树下,有一胖一瘦两个老者喝茶聊天。让徐庆璋感兴趣的是,这二人居然谈起了屈腾龙和已经逝去的尹老东家。
胖子说:“人有因有果,屈掌柜的死也是报应。”瘦子不解,胖子说,屈腾龙年轻时把谢老七的未婚妻柳月仙撬到了手,没想到柳月仙嫁过去后不久就死了。
“您知道柳月仙怎么到了屈腾龙手中的吗?”胖子问。
瘦子摇头不解,胖子卖完了关子后说:“还不是尹老东家爱惜屈腾龙,花了大额的彩礼,打动了柳月仙的爹娘,把亲事退了,让女儿嫁了屈腾龙。”
“二位,这真是桩奇案,可二位知道谢老七的下落吗?”徐庆璋问。
胖子打量了一下徐庆璋,说自打柳月仙嫁了屈腾龙后,谢老七就再也没露过面。徐庆璋就问二人是否认识谢老七,二人说,当年,他们玩过牌。
晚上,夫人身体不适,徐庆璋找来了回春堂的刘先生。刘先生把了把脉说,夫人身怀有喜了。徐庆璋说夫人年过五十,是桩奇事。刘先生道:“夫人老蚌生珠,何奇之有,比这奇的事,还有呢!”徐庆璋就让刘先生说说,刘先生说:“大人有所不知,天隆茂的大掌柜陈翔鹤胸前居然也有个血掌印!”徐庆璋觉得很奇怪,刘先生说:“我怀疑陈翔鹤得了湿诊所致,我已给他开过一服药,明天中午前来复诊,如果没有好转,我也无能为力。”徐庆璋请求刘先生,明天他在暗处看看陈翔鹤的血掌印。
第二天中午,徐庆璋躲在屏风后面观看刘先生诊断病情,当陈翔鹤解开上衣的一刹那,徐庆璋惊讶不已。他的前胸居然有着和屈腾龙一模一样的血掌印!天底下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为解开谜团,徐庆璋找到了五十里外山上的老和尚智慧禅师。智慧听后说,这世间哪来的鬼怪,只有心中有魔。屈腾龙和陈翔鹤胸前血掌印是他们自己按上去的。
智慧说:“如果老僧所料不差,这二人定有光身睡觉的习惯,晚上将手按在胸前入眠,时间一长,气血被手按住停滞不前,再加上天热身上有汗,久之,就形成了血掌之印。”
陈翔鹤胸前的血掌印是因心魔而起,他的心魔会是什么呢?难道,他就是杀害屈氏父子的幕后真凶!如果是这样,那个在窗外冒充屈腾龙鬼魂的知情人又会是谁呢?屈家墙高院深,什么人能轻松自如遁入屈家?
屈腾龙胸前的血掌印,果真如智慧所说?于是,他当即去了屈家,从冯氏那儿了解到,屈腾龙果真有光身睡觉将手放在胸前的习惯。如果这样分析,他和陈翔鹤胸前的血掌印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引起的。这二人心中都暗藏着心事,所以,睡觉时便将手掌无意中放在胸前。屈腾龙的心事是因为栽顶,那么,陈翔鹤心中的“魔”又会是什么呢?难道会是这样……突然,徐庆璋心中豁然开朗。
这时,铁手走进来对徐庆璋说:“大人,您果真料事如神,按您的吩咐,我已暗察过了,冒充屈腾龙鬼魂的也是那个跛子!”听罢铁手的述说,徐庆璋联想到刚才所思,对一旁的师爷说,此案不日就可真相大白。
陈翔鹤和老仆正在说话,铁手领着一群捕快闯进来说,他奉大人之命让他们到衙门问话。
到了衙门,徐庆璋问:“知道本府今天因何让你们来吗?”二人说不知,徐庆璋拍惊堂木,冲着老仆喝道:“谢老七,你杀害屈氏父子,该当何罪?”老仆说:“大人,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徐庆璋冷笑道:“你不明白,我来告诉你。你胳膊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老仆还要狡辩,徐庆璋吩咐捕快扒下他的上衣。果见老仆左胳膊缠着白布。
铁手说:“还记得昨天晚上那个入院的贼人吗?就是他伤了你的左臂。这个,你总不会不认得吧?”铁手将一只飞镖拈在手里,笑道,“要不是我早有防范,就死在你的飞镖之下了。”
原来,徐庆璋排除了许远山后,便将杀伤屈氏父子和吴良坤凶手的目标锁定在了陈翔鹤身边的老仆身上。他勘查屈腾龙尸体那天,就是这个老仆来找陈翔鹤,他当时看到老仆是个跛子。当时,他并未深想。不久,有人说屈突星被害当天晚上,发现他和一个跛子在一起,后来吴良坤也死在跛子之手,这些都将他的目光引到了老仆身上。徐庆璋知道,陈翔鹤之所以能取代屈腾龙当了大掌柜,一定是陈翔鹤做了手脚。刚开始,他将目光锁定在尹道升身上,可随着案情的深入,他越来越觉得最可疑的就是陈翔鹤和他身边的跛子老仆。于是,徐庆璋命铁手在暗中跟踪试探老仆。正如徐庆璋所料,老仆是个武林高手,他在铁手越墙之际掷出飞镖,因为铁手早有防范,将飞镖拈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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