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仲的信让舒远心情很沉重。她决定把这信作为一封群众来信来处理,私事公办,这就直接促成了她的双庙之行。
到了县上,舒远原计划在县里不做停留,马上去双庙。舒远已经正式提出了,县委书记挽留了几句,但是看到她态度很坚决,就给民政科长挤眼睛,意思是赶快去双庙乡做准备!
然而,让舒远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老仲这时候出现了。舒远看到老仲,心里很不是滋味,老仲彻底老了,满脸的皱纹更加细密,头发完全花白,脊背也弓得厉害,整个人走起路来蹒蹒跚跚。舒远看到他吃惊不小。她给县上人介绍说,这位是凌县的一名干部,给她写信反映过情况,她想单独跟他谈谈。县上领导听到这话只好暂时回避了。
“老仲,你怎么会来?”
“我在这里等你。”
“等我?你知道我会来?你怎么会知道?县里都不清楚啊?”
“别忘了我们夫妻这么多年,你我还是很了解的。不过我已经等了你九天了,我知道你会来,但是不能确定你哪天来?所以我只有等。”
舒远黯然伤神,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书眉,我的信想必你也看到了,今天我们就去把那事办了,我是说到做到,反正我已经这样了,活着与死了也差不多!”看来老仲为了和她离婚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舒远知道今天这事必须得办了。所以,她只好在瑞川县城逗留了一天,和老仲去了城关政府办理了离婚手续。出了城关政府大门,舒远感叹,两个人的关系就那么一个章便什么都没有了吗?难道两个人的关系就如此简单?她由此想到了她和林中秋,他和她,一个章能解决问题吗?就是没有章,她对他的牵挂一样深切,一样入心入肺。看着老仲心满意足地蹒跚远去,舒远忍不住双眼潮湿。
放下了自己的私事,县委要给舒远开小灶,被舒远拒绝了,她带头闯进了机关食堂,她看到大家吃的秋田面加浆水,菜呢只有一小碟腌萝卜。她就坚持和大家一起用餐。吃完饭,县委书记说休息休息,并且给她在招待所里专门铺了山羊毛毡。舒远说,“不住了,我的任务是基层,不是县里,麻烦安排一下,我马上去双庙。”县委有一辆带帆布棚子的马车,是头头脑脑出行专用的,但是最多只能乘坐三人。舒远坚持只要民政科长一人陪她前往。
舒远在民政科长的陪同下涉过瑞河抵达双庙。
这时候,乡政府已经改为人民公社管理委员会了,孙拉处辞职后不久,乡政府就改成了乡人民委员会,紧接着乡社合一,改成了人民公社管理委员会,村叫高级合作社,自然村叫初级合作社。所以,乡长也就不存在了,一律称主任。当他们走进乡政府的时候,原陶副乡长现在的陶主任站在门口迎接他们。舒远左右看看,问,怎么不见孙乡长?陶主任说,老孙辞职不干了。这时候小关过来,说,舒局长你好,我认识你哩。
“哦,这是我们新任的关副主任。”
舒远想了起来,她原来是孙拉处的文书,“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小关你好!老孙他,为啥辞职啊?”
关副主任刚要说话,陶主任说,“家里离不开,他父亲一去世,家里没人经管。”
舒远点点头说,“我想见见他,解放前我们就在一起工作,老战友了!”
“没问题没问题。”
嘴上说没问题,好大功夫,孙拉处才被叫来,而且叫来后陶主任和民政科长都守在一旁,显然他们为她的双庙之行做了周密部署,她要见谁,怎么见,被见者要说什么话事先都有安排。
舒远面对孙拉处,感到好几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们俩,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我们不是特务,解放前我和孙拉处就在一起干地下党工作,难道我们谈点私人事都不行吗?”
“对,舒局长是我的老上级。老陶,小关,还有县上的这位领导,你们放心吧,我现在虽然是个老农民,但也是干下乡长的,政治觉悟高着呢,我会支持你们工作的,不该说的话我不会说的,请几位领导尽管放心好了。”
陶主任和县民政科长见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就互相瞅了瞅,讪讪地说,“舒局长,不好意思了,那你们聊会儿。”
“请便吧!”舒远冷冷地说。
陶主任和县民政科长说完就先出去了,关副主任泡了一杯茶,放在他们跟前,对孙拉处说,“孙乡长,完了留下来,在乡上吃饭吧。”
孙拉处说,“不是乡长,不是乡长,饭嘛,你们别管了,我回去吃,你老嫂子给我做下着呢。”
他们都走后,孙拉处一把拉住了舒远的手,“你可来了!”
“难道你一直在等我?”舒远很奇怪。
“不是我等你,是有人等你。”孙拉处挤挤眼睛小声说。
舒远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她脸上泛出了作为一个女人这时候该有的特征,“别嬉皮笑脸的,正经点。”然后又同样小声问,“他,咋样?还好吗?”
“不错,挺好的。他可不是个一般人,刚强着呢。下午我就带你去。”孙拉处抿了一口茶,指指门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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