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蕾的死,几乎是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
对叶筱薇来讲,这种残酷的死亡无疑是一场永难醒来的梦魇,即使是丛丛的死里逃生也难以冲抵其巨大的伤痛,当她眼睁睁地看着成群的法医把文蕾的尸体抬上汽车时,她的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叶筱薇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映现在她眼前的是高朋辉、丛丛和叶母的焦虑不安的脸。她这才重新记起所发生的一切,不禁一头扑在母亲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直到今天早上,叶母对整个事件的认识,不过是分别从叶筱薇和郝歌天嘴里听来的一些片段,她最多的情感仍然是对女儿不幸的怜悯,可当她真正面对叶筱薇时,才切切实实感到了斗争的残酷性,感到了血淋淋的死亡的逼近,感到了那种莫大的悲痛和愤怒……但叶母没有哭,她沉默了,只任心中的泪在流。这时候,她的脑海里不停地闪动着郝歌天的影子。她虽然深知迫害女儿的罪魁祸首就是郝歌天,但昨夜的长谈却使她依然看到了郝歌天终生未变的善良和正义,她本来是打算着回去劝阻郝歌天放弃自杀的,但现在她却改变了主意,她只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噩运随着郝歌天的生命终结而过去。
就在这时,李大志却怀抱鲜花推开了病房的门。
“大志,你……?你怎么找到这儿?”高朋辉惊异地望着李大志。
李大志苦笑一声,讪讪地说:“是佟队长告诉我的。我……我是来向你们谢罪的……”
“谢罪?向我们?”高朋辉不禁望了叶筱薇一眼。
叶筱薇连忙拭去泪水,勉强笑道:“大志,来,快坐呀……”
“小叶,我……咳!”李大志话还没说就满脸羞愧地叹开了气,半天才抬起头来,怜爱地抚了一下丛丛的头,逗丛丛道:“丛丛,那坏蛋没欺辱你吧?”
丛丛与李大志不熟,急忙躲在叶母的身后。叶母见李大志像是有话要对女儿讲,便哄着丛丛到另一间屋子睡觉去了。
李大志不禁叹了口气道:“咳,这么小的孩子,也跟着担惊受怕……小叶,小高,都是因为我的懦弱,才给你们带来了这么多的不幸,我实在是……”
“哎呀,大志,看你说的,这怎么能怨你呢?”叶筱薇道。
“就是,不能怨你。来,喝口水……”高朋辉说着给李大志端来一杯水。
“大志,我听佟队长说,你去调查组了,怎么样?”叶筱薇问道。
李大志喝了口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该做的我也都做了。往后,咱也左右不了啦,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大志,怎么这么悲观呢?我看这次从上到下都动了真格的。再挺一挺,一切就都过去了。”高朋辉道。
“其实,对我来说,一切早已经过去了。小高,小叶,我现在只想向你们说一声,我实在是对不住你们呀。”
“大志,这是怎么说的?你也是受害者嘛。”叶筱薇道。
李大志又是一声长叹:“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有罪的。……过去这段时间,我的行为实路上对你们每个人都是在犯罪呀!现在想一想,我真是……真的好羡慕你们。羡慕你们能有个相互依靠、相互倾述的对像。可我,这么多年以来,没有友谊、没有爱情,什么都没有,每天活在空虚和自我麻痹当中。你们说,我活得……活得还像个人吗?”
他说着说着,竟然不自主地掩面哭泣起来。
高朋辉拍拍李大志的肩膀,劝慰道:“大志,别伤心了,往后就好起来了。你看,经过这些事儿,咱们不是成了朋友了吗?”
“是啊,大志,你要是相信我们,就把心理话说出来吧。”叶筱薇也安慰他。
李大志抬起头来,眼睛中充满感激。其实,在李大志的内心深处,尤其是经历了这场血泪的洗礼之后,早已经把叶筱薇和高朋辉当成了患难与共的朋友,只不过他本性懦弱,总是自惭形秽,怕把真心话说出来被人耻笑罢了。
这一次,从叶筱薇和高朋辉那鼓励的眼神儿中,他看到了友谊,也多年来第一次实实在在地感到了温暖,于是李大志终于鼓足了勇气,开始回忆起他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这事要从我认识孟欣玲的时候说起……那是在八年前,我刚刚从美院毕业,分配到了省画院。那时候,我自诩是艺术家,有点目空一切的感觉,其实不过是个未谙世事的毛头小伙儿。当时,画院领导派我去参与一个雕塑工程,我就跑到工地上指手画脚地充内行。有一次,我无意中发现了两个正在参观雕塑的女孩,其中一个长得特别可爱。她就是孟欣玲。
“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被孟欣玲给迷住了。第二天,我就鬼使神差地去了财院,一开始我还以为她们是瞎编的,没想到,在教学楼前还真撞见了她。这次是她一个人,我把她叫到一个酒吧,大侃神侃,什么文学呀、艺术呀、人生啊……就这样,我们就恋爱了。”
“这样来看,你跟孟欣玲应该感情很好呀?”叶筱薇惊讶地问。
李大志叹了口气道:“好什么好,都是因为太年轻了。”他抬起头来看了叶筱薇一眼,继续说道:“当时,我也特别得意,觉得自己特有魅力。所以,一年以后,孟欣玲刚刚毕业,我们很自然就住到了一起,不久又领了结婚证。可是,可是结婚时间不长,我就发现孟欣玲其实对艺术根本就不感兴趣,我们之间几乎找不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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