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有的吗?应该吧……但在哪里?马赛转身朝外走,我下意识地跟着他,旋即才明白自己得守在原地观察局势。好在很快地他便提着一个灭火器走了进来。
会议室里没有光线,提和灭火器都不过是我在他动作的色块间猜测出来的。接着他一下子踏上桌台,然后顺手拔了什么,再举起,他动着的时候,身周被搅开的光影就在一个非常微小的坡度间顺势软软流动。
你会用--我还没来得及完全开口,马赛打开了灭火器。
一团在幽暗中染上光的白雾,忽然地就从屋顶炸落了下来。它膨胀得很快,没有人来得及躲,火苗乖乖熄下去的同时,那朵白色的烟也越扬越大,有了开花似的姿态。无声无息地袭击了我和马赛。
屋子里转眼就是一股化学味道。这味道下一秒就凝固成颗粒,干粉灭火器在会议室里傲慢地铺了一层白灰。
我眨一眨眼睛,鼻息还是憋着的。感官在奇怪地错着位。我看着白色的气息,触摸着呛人的颗粒,嗅着还在飘扬的微光。
要开窗啊。马赛对我说了四个字,他已经跳下桌子,把一侧的两扇玻璃窗摇了起来,总在高层捕猎的风发现了失防的缺口,湍急地灌溉进来,屋子里的味道一下淡去了不少。我还愣愣地站在原地,伸手摸到附近的桌角,桌角上的纸,笔,什么都带着糙糙的沙粒一般。
……
怎么了?
唔?
还得再去物业找人来看看线路才行,是怎么会烧起来的呢。你有物业电话么?……等我找找。
好的。他见我没有动,嗯?
似乎有个声音提醒我,只要动一动,就会在这层落了满地的白烟上留下败退的脚步,一个一个记录我逃亡的方向。所以,在最初几秒,我的思路碎在很缥缈的过往,我记起有两个月,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一度我认为之前那段仓促不堪的情缘早就宣告了完结,字幕也上了,灯光也亮了,扫地老太太也出现了。可不料我的伪装已经贪婪至此--我一定会是商家们最为厌烦的客人,拿着早已超出保质期的发票,索赔一幕不在受理范围内的夜晚。
原来我从来也没有毁灭过想见一见他的念头。
等到物业上门把电线维修完毕,会议室内的灾害后果在重燃的灯光下直接地弹出一张让我颇为无言的牌。
这得擦一阵吧?我倒了一盆水,绞了两块抹布,也扔给马赛一块。
好脏的。
是啊。
我以前从不知道原来灭火器是这样的。学校没教吗?
什么啊。我念书那会儿和你才不一样,你这种受素质教育长大的,比我们那时只是考试,自习,考试,自习的可幸福得多了。哪至于啊。太夸张了,愣说成是两代人。他站到高处去擦一边的书架顶。或许觉得爬上爬下有点麻烦,转过脸来问我 :帮我个忙?我将自己手里刚绞干的抹布替换上去:怎么今天会来公司呢?只可能是加班诶。
唔。
你呢?
你不也说了么,只可能是加班。呵,还是那么忙啊。
……我对这句话里的时态顿了顿,吸了一口气后,是啊。注意身体。他把同一块隔板反复地擦了又擦,手臂绕成一个定势的机械的圆。
都是屁话。
真理大都是屁话。好像那面夹层真有那么脏。
等到盆里盛的水越来越浑浊,赶在我端起它之前,马赛先一步搭住盆沿:女用卫生间在走廊尽头吧,所以还是给我好了,男用的近,就在隔壁。不是么。嗯……也好。
我站在桌边,用食指去刮它灰色的表面,至少大部分痕迹已经消失,等到过几天开工,其他同事一定很难察觉出什么异常,也许没有人会知道曾经在这里可谓异样的几秒内,那是有声音的几秒,介于咝咝和沙之间,怦然地腾起一团足够戏剧化的白烟。吸了对健康无益的白烟,可我记得,自己在那个瞬间,猛地吞进了很大的两口。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遏制住喊出他名字的冲动。我是用毒来挡。不让心死去一些,它简直就要原样地复活如初了。
但是它--扑通扑通扑通扑通,宛如是一副嘲笑我的姿态,扼杀三分,就十倍地重生回来。
我想说,那种感觉就好比,自己什么也不是呸真的什么也不是一文不值的那种平时跩得二五八万的,以为谁都不在眼里……到最后,什么尊严、自信、骄傲、扬扬得意的猖狂通通像扔进沸水里的冰块,连一点声响也没有,就无影无踪了,比魔术还可怕。你就觉得自己什么也不行,做什么也没有用,过去花费了那么久的精力造出的躯壳,瞬间就粉碎了。你当然也知道这样是最蠢、最傻、最贱、最下作,可没有用啊,知道又怎样,就像对吸毒中的人劝慰别吸啦,毒品有害健康一样,他都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拿起剪刀狠狠地往自己身上扎了,你觉得他会在这个时候瞬间正常了,然后相信你说的话?行了,吸毒都出来了,越说越邪门。我抽出插在杯底的调酒棒,太夸张啦,不就是谈个恋爱么。怎么一副随时要签病危通知书的架势。你不信吧,你觉得这种都是傻娘儿们才会干的事,但你不会失控,你最理智了。……应该吧。我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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