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这一段时间,我突然觉得孤寂得可怕。每周一次去章聿家串门的规律大幅减少后,她在日后打来电话关切是不是我最近病了。我想着章聿的状态,觉得也没有必要让她参与到我的糟心里。我喏喏地点头说实在太忙,所以暂时没法和她碰头,又问她最近情况怎么样。
小狄把那个人打了。她在电话里说,又追加上时间和地点,就那次摊牌之后第二天,在那人的家门前。……嗯……我知道自己面对的是非常敏感的指针,所以我不能发出多余的声息以免影响了它最后停留的刻度,是无谓,是感激,是死灰,还是复燃。
我也是刚知道。早知道的话,去搞点浓硫酸了。呵。那你的打算呢?
我想去告那个人qiáng_jiān罪。她好像有冷冷一笑的样子,而那个瞬间,消失了很久的,美丽得具有攻击性的她,又回来了,不就是看准女生有顾虑,所以社会上才有那么多qiáng_jiān犯么,压死一卡车还有一卡车。下半身到处乱窜。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我说得很诚信。
我知道的,谢谢……章聿显然没有她语气中透露的那么立场坚定,后面有许多许多问题,是如想象中一样难堪一样沉重的问题,会对这个单身女郎从此的人生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所以她还是需要我这样,其实非常软弱无力的肯定,一点点也是好的,曦曦……你觉得……我是自找的吧?没。你无论做了什么,也没有道理说就应该遭到那种事。这是不对的观念。小偷就该乱棒打死?我说完才觉得自己的举例有些不妥,但我……没有……我不是--没关系的。我懂你的意思。我最近在想的是,也许有的错过就真的是错过了。并不是说,命中注定的人,你也能命中注定地和他在一起。还是会有那样的不顺遂。有的人和未必最合适的人结了婚生了孩子,有的人看着他最合适的人,与别人结了婚生了孩子。不是我说了算的,我跟上帝没有那么铁的关系,让他能时时刻刻考虑着给我一个如愿以偿。……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呢。那次电话的最后,我仿佛自言自语地说。
章聿把主语心照不宣地理解成了我们:大概还和现在一样吧。我笑得很难:那可太糟了。
要改变也很简单啊。我可以马上就和一个相亲对象结婚,那以后的日子,绝对和现在是不一样的。关键是,我会吗?如果我会,过去几年为什么不那么做?为什么现在就觉得可以那么做呢。她的精神一点点恢复过来,对吗?你不也一样吗?我吗……我想着老妈在半夜翻来覆去地在床上睁着眼睛,我搞不好,是真的会随便就先嫁了。我的确是有过不止一次,闪电似的快而锋利的念头,打在神智中,让跳了电的心一片漆黑。但这漆黑却很大程度地安慰了我方才的全部烦躁--也许,真的,我不过从来没有往那里想罢了,但事实上,结婚可能是解决我目前一切麻烦的最好方法。我的孤僻会得到缓解,老爸老妈会安心,老妈的症状也会减轻许多吧,我的生活将从此发生根本性的改变。至少在过去五年里骚扰不停的问题将尽数消失,好吧,当然是会被新的一批问题来逐个替换。可好歹我也能得到一点新鲜感吧,大便还有不同的臭味呢,老专注于同一坨实在够没意思,换换食草类的排泄物也许是别样的小清新。
我发现自己在认认真真考虑这一人生规划时,是在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辛德勒看的时候。最近大家开始使用微信,而我拖拖拉拉到很晚才安装,不过就在当天晚上,来自手机通讯录的好友:辛德勒(白)给我发来了申请验证消息。
无法否认的是,看到那条验证的时候,我的心里是多多少少有一些感动的。我知道自己品格不高,难听点就是把软件不错的辛德勒当成备胎,而以他的见识,我的这一心思对他而言压根是昭然若揭的,但即便如此,他还是首先发来了一条信息问我最近还是很忙吗。我回了个更忙了过去。他打了一行take care of youelf过来。我便问又在外面出差吗,他说刚回。
啊,刚回,他上一次和我有关的刚回,被我完全无视了,我那时燃着一颗焦躁的心,恨不能把自己连根一起烧尽,于是全然没有多余的氧气提供给属于辛德勒的火苗,就让它自然地熄成了一片寂寂的蓝烟。
想到这些,我就有些脸皮发薄,窘迫和对自我的鄙薄让我玩不下去。我是在毫不掩饰地利用一份对我来说相当奢侈的厚爱吧,我的得意没有直言,但内心还存留抹杀不去的微小的暗爽不是吗。所以会有,大不了,找个像辛德勒那样的结婚罢了--会有这样不要脸的念头,就是仗着我在和他之间的关系中,嗅到了自己的优势地位啊。
可是每次踏入父母家,我就有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好像进入了特殊磁场,东南西北的具体方位已经无关紧要,在那里,南就是北,西就是东,我们都得按照这样一个新的地标来重新摆放原本支撑了良久的防线,把它们肢解下来,拼成菱纹图案,拼成一条新的路。
老妈的情况时好时坏,勉强值得开心的是好的总比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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