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李宗道,看到这目光,也不由心中一寒。
主子素来对两个儿子冷淡,他不是不知道,可是适才那杀机,好像她要对付的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仇人。
龙亭寺里主仆两人心思各异,通来客栈却也是热闹非凡。
不知为何,听到皇甫无双竟是休养的消息,楚清欢第一个念头便是皇甫无双完了。
她目光不由落到了姬凤夜身上,却见他正闲适的看着密函,啜了一口茶水,然后那剑眉微微一皱,却是伸出了手。
房间里除了他们两人再无其他,楚清欢拎起了茶壶,看着那修长有力的手指,不由愣了一下。
“别想什么坏心思,伤在我身,痛在你心,不是吗?”
楚清欢闻言不由很是皱眉,只想把那茶水变成滚烫,都浇在姬凤夜手上,她才不心疼呢!
“你和阿史那沙运做了交易?”
端着茶杯的手稳稳当当的,又是啜了一口茶水,姬凤夜才将密函递给了楚清欢,“看看这消息,看来咱们这位太子倒是有几分能耐。”
提及皇甫镜的时候,姬凤夜唇角笑意荡漾,似笑非笑,倒似乎在嘲弄什么似的,楚清欢却是浑不在意接过了那密函,旋即却是皱眉,“承恩侯消停,莫非和他要娶宁沐岚有关?”
密函上不过寥寥几百字而已,最终消息却不过是楚清欢所言罢了。
“柳采薇是想做太后,而不是皇帝的女儿,自然也是知道轻重缓急的,不过老狐狸这次变成了缩头乌龟,倒是稀奇了些。”
姬凤夜口中的老狐狸是谁,楚清欢自然知晓。
“他自己手脚不干净,又拿什么来当帝王?虽然皇室如今子弟凋敝,可是这几百年来却也没什么昏君,承恩侯想要篡位,又拿什么号召民心?真是痴心妄想。”
姬凤夜闻言一笑,“民心他是号召不了的,只是丫头,你怎么就知道皇甫家的子嗣们都是不凡的,皇室里的肮脏,可不是你能够想象的。”姬凤夜脸上笑意收敛了去,似乎带着几分嘲笑。
楚清欢顿时不甘心道:“我自然是知……知道一二的。”话到了嘴边,她又是改了口,“长公主她告诉我了些。”
姬凤夜的神色中带着淡淡的嘲弄,丹凤眼眸里闪烁着笑意,“是吗?那你知道长公主到底为何和柳皇后这般疏远吗?她可是柳皇后膝下养大的。”
楚清欢闻言一愣,便是她前世嫁给了皇甫镜,却也是不知道这些的。
长公主得尽了帝王宠爱,可是偏偏却又是一个奇怪的存在,便是楚清欢也并不清楚这其中缘由。
看着姬凤夜那带着嘲弄的神色,她顿时有几分恼怒,她曾经为皇室中人都不知道,难道姬凤夜还能知道不成?
“难不成,你知道?”
像是炸了毛的小野猫,姬凤夜手指拂过了她的鬓发,“自然,这天下,又岂会有本督不知道的事情?”
楚清欢看着这骄傲又是嚣张的人,冷声一笑道:“谎话大过了天都。”
看楚清欢一副并不相信的样子,姬凤夜淡淡说道:“那我就告诉你,承恩侯之所以安分了,是因为皇甫镜无意间得知了自己的外祖父竟是爬灰奸污了自己的儿媳妇,甚至还生下了一个儿子。”
楚清欢手中的密函顿时犹如断了翅的蝴蝶落到了地上,她仔细回味了一下这话,最后却是迎上了姬凤夜的目光,“是你将这事告诉皇甫镜的?”
姬凤夜淡淡一笑,“你说呢?咱们的太子殿下,最是注重礼法的,毕竟不想看到自己外祖父这副丑恶嘴脸,又实在是奈不住柳皇后的软磨硬泡,他甚至冲动的想要将这事情透露给柳皇后,只是到底还是个孝顺的孩子,在柳皇后面前全了承恩侯当父亲的颜面,只是……”那老狐狸落马却是必然。
一把年纪了竟然还做出这等qín_shòu不如的事情,“丫头,你说承恩侯府的那小公子该是喊他父亲呢,还是祖父呢?”
这话,自己当初也问过楚常乐的,得到的是后者那深深的恐惧。却不想姬凤夜却也是知道了这事情的。
楚清欢顿时想了起来,眼前的人并非是他人,而是大名鼎鼎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又怎么会不知道承恩侯府的那点龌龊事呢?
楚常乐,便是连自己都没瞒住,不是吗?
“那长公主究竟为何……”楚清欢脸上带着几分犹疑,姬凤夜和长公主是熟识的,这一点她竟是忘了。
没有银粉朱砂,那素净的脸上却也是带着几分妖娆与魅惑,“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打不得骂不得,便是连自己的宝贝儿子都不如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受宠,你觉得柳皇后会对她几分好?”
楚清欢闻言一怔,姬凤夜虽然玩笑不羁,可是从来不说虚话的,这一句“来历不明”,可是大有深意的。
“她是宣武帝的沧海遗珠?”可是听说宣武帝可素来是生活严谨的,又怎么会好端端出了个沧海遗珠呢?便是楚清欢都觉得不可能。
姬凤夜闻言一笑,“不是他的女儿,可是却是他最爱的人的女儿,不然为何长公主这些年来越发的深居简出,基本上都不在宴会中露面呢?”
少女的娇嗔之气因为赵杨的投降而消失,取而代之的不仅仅是心如荒地的苍凉,更是有深深的恐惧。
“他最爱的人的女儿?”楚清欢眉眼间带着几分惊异,“可就算如此,他也不该将长公主地位捧得如此之高,毕竟她身上没有皇家血脉呀!”
只因为宣武帝的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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