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呯几声,几道劲风贴耳擦过,有硬物射入地面,激起尘土。
田冬儿身形未稳,就见几条黑影迎面扑来,当下一掌将陈学海推到一边,身子一拧,避过迎面而来的短刀,同时左脚踢那人手腕。
那人立时将刀柄一压,反切田冬儿脚踝。田冬儿纤足一点那人刀背,借力跃起。身后还有两人偷袭,短刀贴着田冬儿后背掠过。
那三人眼见一击不中,立时撇了田冬儿,冲陈学海扑过去。
陈学海见三人如鬼似魅,吓得喊也喊不出声。
田冬儿人在空中,足尖一点松树树干,如一支箭一般窜出,后发先至,手中银链一送,九节鞭如蛟龙汲水从一人后心透出!
余下两人再不犹豫,一人转身冲田冬儿扑来,另一人手起刀落直砍向陈学海!
田冬儿银牙一咬,手中银针飞起。
那两人顿觉眼中痛的深入骨髓,却什么也看不清,心中焦急,拼力打出一把暗器,又向前踉跄几步倒地!
恰有一人倒在陈学海面前,学海看时那人眼中淌血,咽喉一个血窟窿,正汩汩冒着鲜血,身体抽搐个不停,渐渐蜷缩不动了。
陈学海惊得四肢无力,一身冷汗,不知身在何处,抬头望去,田冬儿也是面色苍白,正喘个不停,手中九节鞭上鲜血点点。
田冬儿瞪一眼陈学海,压低声音怒道:“看什么?快走!”
陈学海“嗯”了一声,勉强撑着站起,却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田冬儿忙上前,一把拎起陈学海,心道:这呆子也太没用了。田冬儿手扶着陈学海肩膀,觉觉得掌下温热一片,借着月光扳过学海身子一瞧,衣服已被洇湿了一大片。田冬儿忙一把扯开衣袖,只见学海肩上嵌着一枚铁蒺藜,忙上手取下。陈学海却吭也不吭一声,田冬儿再看,早已是面如白纸晕死过去。
田冬儿心急如焚,有心扔了学海去寨子一探究竟,又不忍心,想他那远在浙江的家里若是知道他一介书生葬身在这深山之内不定是怎样的伤心。
犹豫再三,田冬儿心想寨子里仍未有任何厮打声传出,看那火势也渐渐小了,想来也许众人真的已经突围,心下一横,背着学海往山下便走。
田冬儿背着陈学海走走停停,行了有一个时辰,山中凉风突起,风中充斥着一股草腥味。
田冬儿抬头,月亮不知何时已完全不见,漫天浓云卷上来,将树顶的寸许天空,遮的墨一般,竟是要下雨了!
此处地处秦岭南部,这秦岭乃是南北分水岭,山中自有小气候,不与山外相同,说要下雨顷刻便落。
田冬儿想起,这附近有个山中猎户的临时居所,忙向那里赶去。
田冬儿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陈学海拖进山洞,豆大的雨点子没有任何征兆地从天上倾泻下来。
她用袖子擦一把脸上的汗珠子,连忙打量这岩洞。洞中干燥,墙上挂着锅瓢,墙角堆着干柴。田冬儿在那墙壁岩缝中摸出火折子,就着干柴生了火,洞中便暖和起来。她又将那锅拿到外面去,用石头支稳了,半个时辰也接了一锅雨水。
陈学海一直没醒。
田冬儿将一锅雨水端进来,用洞中的几块青砖垒了个简易炉灶,将锅架在干柴上烧。
不一刻水滚了,田冬儿看一眼陈学海仍是人事不省,心想耽搁不得了,忙将锅端到一旁。待锅中水变温,田冬儿脱下陈学海的衣服,借着火光细细看那伤口。
伤口不算太深,却渗血不止,田冬儿心想定是伤到了血脉丰富之处。但此刻看陈学海不醒,只怕那暗器上有毒。田冬儿咬牙,拔下头上银簪子,在火上细细烤了,又缓缓吹凉,轻轻插入那伤口之内,未愈合的伤口又被拨开,田冬儿樱口一张,贴上了陈学海的肩膀。
陈学海昏沉之中,感到右肩疼痛,睁眼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乌黑秀发上半掩着的耳垂,那耳垂洁白细嫩,坠着个翠玉耳坠子,在火光的照耀下苍翠欲滴。鼻内充满着桂花香气,虽是劣质香粉,但此刻桂花香里有了少女温暖的气息,那香便丝丝入扣,紧紧绕着自己的心,自己的脾,在五脏六腑里生了根,发了芽。黑发,白肤,翠玉,在陈学海迷离的眼睛前面交织成一幅画。这画不是红袖添香的清雅别致,却是异样的生动旖旎,撩拨着自己心底最深处的隐秘。肩头有绵软温润的触觉,又有丝丝疼痛,他忍着不叫出声,生怕出了声,这个梦就醒了。
感到那人偏偏头,又向自己望来,陈学海忙闭了眼,于是肩头再次有了绵软温润和丝丝疼痛,一切如此的不可思议,有如此的真实。蓦然间,那被九节鞭洞穿的喉咙,银针刺瞎的双眼又在陈学海的眼前,陈学海的心突突突地跳,肩上人又似乎在吸自己的血,直要将自己吸成一具尸体。
田冬儿吸出几口伤口内的淤血,只觉得口唇发麻,却并无其他异样,心内知晓那暗器上喂的只是麻药,忙用水瓢舀起水来将伤口冲洗干净,然后将自己一条手帕撕成条,紧紧包住伤口。
洞外,暴雨如注。洞内,温暖如春。
忙完这许多,田冬儿也着实乏了,便靠在岩壁上沉沉睡去。
天光将亮之时,田冬儿却被一阵咳嗽声吵醒,睁眼看去,却是陈学海披着外衣在火堆旁坐着,满洞的浓烟滚滚直呛得他流泪。
田冬儿一把拉起陈学海,二人冲到洞口,一面咳嗽不止,一面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田冬儿戳一把陈学海:“你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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