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渊将沈芸珂抱回了宁陀寺,沈芸珂本来想一回到寺庙就翻脸不认人,赶紧离开与岑宝琮同样都是危险人物的覃渊,却没想到她居然在覃渊的怀里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沈芸珂躺在一张又冷又硬的榻上,身上的湿衣已经被换下。
她侧身一看,就看见卉真法师肩头上立着一只鸟,在佛案前烧着香。
见沈芸珂醒了,卉真法师笑眯眯地放下了手中的香:“小施主。”
沈芸珂说不了话,只能用一双眼睛不停地打量着自己现在所处的屋子里的摆设——
这屋子大概便是卉真法师的居所,其间的摆设简单极了,只有一榻一椅一佛案,屋子的北面还摆了个博古架,博古架上堆满了页脚泛黄的经文。
沈芸珂留了个心眼,悄悄看了看这屋子有没有暗间。
见似乎没有,她的心下才安宁了些。
无缘无故在覃渊怀里睡着了,她不会简单地觉得是她累了困了,她担心自己被覃渊给下了套。
有了在桃林中的这番经历,她才不会觉得宁陀寺是个安宁的好地方,这里就算是说做龙潭虎穴也差不多。
卉真法师见沈芸珂的眼中满是防备,轻声笑了笑。
他本就长得和颜悦色,笑起来更显得慈爱:“小施主可是睡得不够安稳?怎么愁眉苦脸的?”
沈芸珂摇了摇头,下了榻想往外走,却被卉真法师叫停了:“小施主莫要着急,尚书与尚书夫人嘱咐我为小施主看一看病,老僧方才只顾着照顾阿球了,并没有给小施主号脉,还得小施主再留一会儿。”
阿球?沈芸珂的两道柳眉皱了皱。
转过身子瞧见了卉真法师肩头的那只胖乎乎的麻雀,沈芸珂猜想,阿球说不定指的是那只鸟。
那麻雀在沈芸珂看它的时候忽然扑棱着小翅膀飞了过来,停在了沈芸珂的肩头。
沈芸珂瞧着这只颇有灵性的小东西,心里喜欢,忍不住伸出手指去逗弄。
卉真法师在一旁笑着看了半天,忽然道:“小施主,不必号脉了,你的病,我能治。”
沈芸珂有些吃惊——还没号脉,这就看出来了?
卉真法师朝着那只麻雀招了招手:“阿球,回来。”
胖乎乎的小麻雀麻溜地飞回了卉真法师身边,站到了卉真法师的手心。
见沈芸珂一脸困惑,卉真法师笑着解释道:“你也别觉得奇怪,老僧早就听尚书夫人提了你的症状,所以不必号脉,观察你的面色,也大概能看出来是怎么一回事,你这哑病,老僧还是有些办法的。”
沈芸珂想知道自己得病的缘由,这样也能对害她的那人多一些防备。
可是偏偏是说不出话来,只能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卉真法师。
卉真法师到底是个心思通透的,瞧着沈芸珂有话想说,到了佛案上拿出了纸笔,将笔递给了沈芸珂。
沈芸珂莞尔一笑,在纸上写上了一行字。
卉真法师看了一眼,摇了摇头道:“小施主是为何得病,这个老僧就不清楚了。”
是不清楚还是不想说?
沈芸珂撇了撇嘴。
不过卉真法师紧接着又拿出了一张纸:“小施主若是想从老僧这里拿到药,不如写几个字给老僧看看,有劳有得,想必这样小施主心里才会感到愉悦。”
沈芸珂秀气的眉毛轻轻动了动——不是说僧人都好行善事吗?这个卉真法师怎么还在同她讲条件?
也怪她前生只与沈芸瑶交好,沈芸瑶爱说的都是些官家后宅的琐事,她也跟着将自己的目光局促在了勾心斗角的后宅是非中,对于京城中的许多有名的官员,也包括宁陀寺上的高僧卉真法师都只是知道个名字,其他的知道的并不多。卉真法师是什么性子,她更是不清楚。
卉真法师指着那几个字道:“小施主写写后面的几句,将这首曲子的词补全了吧。”
沈芸珂撇了撇嘴,感觉现在自己不是来求药,而是参加蔚秀书苑的秋试去了。
等到她凑上前,瞧着那张纸上已经有的几行字,忽然有些发愣。
她有些不敢继续往下续。
那句子她自然是听过的,可是却是在覃渊那里听过的。
那时她杀了莺月,自己也死了,再睁开眼的时候看着端坐在火光前烧着纸唱着歌的少年,还以为自己是到了阴曹地府中去了,以为这个眼眶含泪、漂亮得像是仙人一样的少年是阴间以歌送亡灵的阴差。
后来她才知道了少年是覃渊,也知道了那日覃渊是在祭奠自己已故的生母。
再后来发生的事……沈芸珂不想再回忆了,她一个二十岁的被十三岁的少年吓成那个样子,委实有点丢脸。
不过话说回来,难道现在的卉真法师在帮着覃渊试探她?
沈芸珂凝住了笑容。
那卉真法师笑眯眯地在一旁催促道:“小施主在犹豫什么?这歌是老僧家乡那边的曲子,人人都会,老僧漂泊到了京城,难免怀念,念及小施主的嗓子坏了,才想着要小施主来写。”
那卉真法师看着沈芸珂迟迟不落笔,缓缓摇了摇头:“本以为你的母亲来自江城,这词曲你应当是会些的,却不想还是为难了你。”
那只麻雀忽然飞到了佛案上,啄了点墨,又往沈芸珂的毛笔笔尖上点了点,然后跳到了纸张的一角,用爪子压住了纸,小脑袋耷拉着,似乎在看纸上的字。
这小东西真的是太有灵性了!沈芸珂再度感到了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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