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防交接之时,徐子东并未起床,万千人马翘首以待,倒是没有太多怨言。这些个还算纯洁的汉子以宽容的态度等着少年到来,新婚大喜的日子便要出征已经算是不近人情,再要不让人吃个饱,那还说的过去?
距离出征的时间还有一炷香,他才揉着腰身在谢燮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爬上战马。
一开始还没人敢笑,直到麴义第一个大笑出声,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整个关中都响起善意的嘲笑声。
徐子东破天荒的红了脸,扭扭捏捏,不好意思的跟着干笑,连带着谢燮这等高手胀红着脸,躲在马后不敢见人。
此起彼伏的笑声,惹来谢不言一阵白眼,黑色的剑匣在所有人上空盘旋一圈,最后落在徐子东头上,轻轻一拍,接着一声厚重的冷哼,敲击在两万余人心坎,震的两万人不敢再笑,纷纷屏气凝神,面容严肃的抬头看天。
做完这一切,剑匣直接钻入地下消失,转眼又在谢不言脚下冲出,直接将老人托起,慢慢悠悠的飞上天空。
眼见人与剑匣越来越小,直至完全看不见,如大石压胸口的几万人才敢大口喘气,心有馀悸的抹去脑门冷汗。
麴义拿舌头舔舔发干的嘴唇,小声嘀咕道:“这剑仙蹦个屁,比他娘的老天爷打雷还吓人。”
“哼。”话音刚落,遥远的天边又传来一声冷哼。
这一次几万人都没事,独独麴义从马背栽倒,要不是身后亲卫手脚快,怕是要一个倒栽葱,砸向地面,真真正正的出师未捷身先死。
还没等麴义回神,天空响起老人的声音,“徐子东,以后要是死在沙场之上,只能怨你命薄,老夫救不得你。但要有江湖人敢对你出手,老夫也不介意你狐假虎威,直管报老夫的名字,只要老夫还在世,就是王千阳也动不得你。”
别人说这话那是癞蛤蟆打哈欠,但他谢不言说那就是天经地义,全身无力的徐子东拉住谢燮的手,感激的望着天空道:“多谢大伯。”
他知道,从今以后,这个江湖,他都可以横着走。
半死不活的麴义爬上马,不敢再嘀咕,一众将领催马行到徐子东身后,这些人背后,整齐的队列直排到御金山脚。
徐子东使出全身力气,将谢燮拉上马,稳稳落在自己身后,眷念的看了一眼御金,冲着接替御金防务的曾姓将军一抱拳,“御金就拜托你了。”
年纪不过三十,一身重甲的曾宇抱拳还礼,重重点头道:“徐将军放心,人在关在,祝,马到功成,末将在此,静候佳音。”
“借你吉言,告辞。”
“告辞。”
徐子东调转马头,手中马鞭一扬,喝道:“出征。”
马蹄声动,徐家军奔向幽州。
心系北周的徐子东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御金山上,一男一女一直在看他。
直到徐子东和手下儿郎消失在远方,醉醺醺的男子才收回视线,“华淑,那谢不言要保臭小子,你这仇怕是不好报了。”
陈华淑面容平静,神色不变,低声道:“我帮叔叔,叔叔自然也要帮我。”
“嘿嘿,你帮的不是我,是老九,要帮忙找他们去,我要的和他们不一样,不是一路人。”男子乐道。
“你们不都是天上人?”陈华淑怪道。
男子摇摇头,抬头看天,“天上人也有不同,早年武当那姓陈的飞上天,该算天上人吧!可人家就和老九不对路,不愿在天上,不愿在人间,到头来吞棋自杀。好家伙,三百多颗棋子吞下肚,硬是没死成,还是我心地好送了他一程,要不然得遭多大罪?可惜啊,可惜,那人棋下的好,长得也好看,手上本事也不弱,真要被老九留下,当年那钟不疑和陈可求也不敢那般放肆,如今的王千阳和谢不言也不会来去自如。”
陈华淑顺着男子的视线看去,“这么说天上人还不如人间的高手厉害?”
男子又一次摇摇头,“那倒不是,真要全力一战,天上这些活了几千年的人岂会斗不过人间最多百年的高手?只能怪少主,也就是李长生的手段太厉害,死了两千多年,还能把老九压得服服帖帖。也就最近几十年他老人家留下的封印有所松动,要不然我可没机会夺舍,现身人间。”
“夺舍?”陈华淑一阵困惑,疑问道:“你到底是谁?”
“钟不疑的转世重生确实厉害,我偷偷学了过来。”男子没有回头,眼睛直视太阳,“说是夺舍,其实该算重生,所以,你说我是谁?”
陈华淑没有回应。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谁,这大概就是钟不疑这转世重生的弊端所在,不到真武连前世的记忆都找不回来。好不容易找回来了,前世的记忆和今世的记忆相重叠,完完全全的两世为人,根本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我。”刺目的阳光晃眼,看不清男子面容,也就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稍显落寞道:“或许两个都是我。”
陈华淑惊的说不出话,哪怕她已经是能够撞开天门的人物,还是无法理解这等奇事。
许是觉得阳光照着不舒服,男子一招手,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变色,片刻之后,一团厚重的乌云直接挡住太阳。
整个天空都是白的,独独御金关正上方乌云密布。
男子呵呵一笑,半点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多么惊世骇俗,只是笑道:“我这还算好的,才两世为人,脑袋里的记忆也就两个,最可怜的还是钟不疑,投胎这么多次,他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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