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想练?谁让你家那么多人。”阮绫又指使元扇把这些月饼收到一旁的盘子里,自己拉过另一个完整的月饼,竖起了刀柄,吸气,呼气。
时怀池走到了她身边来,捡了一块三角,似要往嘴里送,看清里面的馅料后,又默默放了回去。
阮绫瞥了一眼,没说话。时怀池的半个身子倾到阮绫身侧来,看着她蹙眉的侧脸,看了一会,见阮绫只专注切月饼,忽问:“你不问我今天苏榴中没中?”
“肯定中了吧。”阮绫想也不想,又一刀下去。
时怀池倒是有点意外了,他又看了看阮绫平静的侧脸,“我还以为你初选就要刷下她。”
阮绫手底下的刀停顿了一下,又干脆利落地切起来,刀尖挨到砧板上便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她也不说话,憋着一口气似的,直到把十九份基本等份的月饼都切了出来,才轻吁一口气,放下了刀柄,盯着自己十九等份的杰作,欣喜地同时怀池说:“人心不齐,怎能成事?等二选看看是什么结果再说吧。”
阮绫想着,自己死之前,被苏榴的金光打中,给观音像拦过一回,兴许神佛道能阻一阻苏榴的妖法。但到底能不能,还是要看王福顺那边的收场。
一个能行起死回生之术的妖孽,必然道行深厚,等闲难治。
她也就没把话说满了。
时怀池盯着她眉眼弯弯的样子,面色愈发清风拂月,声音也比平时更沉了一些:“夫人若愿与我齐心,我必也与夫人齐心。”
阮绫:“……”
从来不知道时爱卿这么能随时随地逮着机会就说情话的。
他这么能说会道,上辈子怎么打光棍了呢?
阮绫并不接话,拿帕子垫着捧起一块三角月饼递到他面前,“吃吗?”
时怀池又瞥了一眼,迟疑地伸手接了过来,嘴里嘟囔,“怎么是五仁的?”
“因为中秋那天要吃的也是五仁的。我可是在同一家买的,大小、硬度、厚度、味道都一样。”阮绫面露得意,隐约还有点看好戏的意思。
中秋也要吃五仁?
时怀池盯着手里的那块三角月饼,五种仁密密麻麻压在一块……迟疑半晌,他清咳一声,喊来墨迹,“你一下午没吃东西,饿了吧,来,吃块月饼。”
墨迹心道:他也不喜欢吃五仁啊。
但少爷发话,又不能不听,只好难掩纠结地接过了那块月饼。
时怀池如释重负,只给月饼,不给阮绫的帕子,然后拿那张帕子擦了擦手,也不还给阮绫,就一本正经地边走边说:“我还不饿,去书房看看书,晚点吃饭叫我。”
阮绫靠在刀柄旁,抱臂冷眼旁观:装,你就装~
*
选秀第二场,仍旧是看不到皇帝的。是三名宫中的姑姑来考验这些姑娘的才艺技能,有才艺技能的便高一等,无才艺技能的便划进次一等里。苏榴就是无才艺技能的,理应被划到次一等里,但这于她就是万万不妙了。系统就提议苏榴把她的新手优惠全部使用了,不要心疼,她就这一次机会,只有一鼓作气拼上去才能笑到最后!
王福顺怕被苏榴妖法波及,在隔着整整两条宫道的房间里等着。他今日的装备非常齐全,脖子上戴着一个法华寺主持焚香沐浴注灵七七四十九天的开光平安符,手腕上戴了一串玄音大师圆寂时同陪的一百零八苦度众生的念佛,胸前还挂着一面正一道上贡的降妖伏魔八卦镜。
旁边还叫个小太监捧了一整碗黑狗血,就怕太温和的防御手段制不住那妖精。
当然那三个审查姑姑他也一应都让她们戴了主持的开光平安符,好防着苏榴再使妖法的。
这自然是阮绫交待的法子,妖法就要用佛法道法克制嘛。
不过阮绫也只说人家道行高深,兴许有用。
王福顺坐在那里,等茶自凉了也没想起来喝一口,一径让人随时关注前方战果。
过了一会,负责报信的心腹小太监回报说:“林姑姑判苏姑娘过了。”
“什么?!”
王福顺蹭地一下站起来,踱了几步,又叫那小太监再去探,“要是杨姑姑也判过了,你就来叫我!”
过不片刻,那小太监又跑得气喘吁吁地来报:“公公,过了,过了!”
王福顺再也坐不住了,自己端起那碗黑狗血就往外走。此等邪术之人,怎么能让她近皇上的身!
咱家今日拼着这条老命不要,也要坏了她的妖法!
他走到了选秀殿门口,隔着大老远朝那三个审查姑姑喊话:“你们眼睛都长瘸了?苏榴此女长得也不过如此,无才无德,不要叫她过了!”
王福顺吼完,还抓了抓自己胸前的八卦镜。
好像没有被攻击的感觉嘛。
看来是因为这三位姑姑身上的法器不如自己身上的厉害,才着了道!
正给自己竖了一点信心,王福顺又端着黑狗血往苏榴走去,准备往她头上泼一泼,灭一灭她的妖气。方近十尺之内,忽觉一阵微风拂过,仿佛有什么洗涤了他的心。
他迟滞之后,忽然幡然醒悟过来,把手里的黑狗血往边上一搁,就迈着大步杀到了苏榴近前。他拿出皇帝邵曜赏赐给自己的金镶玉老花镜,仔仔细细比着面含微笑的苏榴看了一番,忽然一拍大腿,说道:“咱家错了!眼瘸的是咱家啊,这位姑娘横看成像侧成画,远看似仙近如花,如此绝世佳人,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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