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沆巷。
少年老宅。
古九渊与孟禺坐在老槐树下的长凳上,平静吃着八仙桌上的清粥小菜大白馒头。
古九渊养成习惯,食少言。而孟禺则恰恰相反,平时话多,吃饭时话更多,之所以不言是因为他在享受这一刻的祥和宁静,久违的感觉,久违的人,久违的老宅,回忆过往的人和事。
古九渊轻轻放下碗筷,没有和往常一样收拾碗筷,而是趴在桌边说道:“讲讲外面的世界。”
孟禺正夹着小菜,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将小菜放入碗里,低头扒了两口粥,咬了口大白馒头,望着少年含糊不清地说道:“一句话,千奇百怪,勾心斗角,实力为尊。”
少年笑着,轻轻点头。
孟禺说道:“真懂?”
古九渊又点了下头。
孟禺将桌上的清粥,馒头一扫而空,只在碗碟里留了点小菜,腆着脸说道:“你再给我拿个馒头,我再给你讲讲修行之事。”
少年转身去灶房把整篮馒头都提了出来,放在桌上,又去给大块头盛了碗清粥。
孟禺哈哈大笑,咬了口大白馒头说道:“走出小镇后才知道什么叫天地之大,当时那老家伙讲还不明白,出去之后才知道,修行者的世界就连一枚小小的灵戒储藏器,内部空间也足有骆山镇大小,什么妖怪,灵兽,鬼魅,武师,天尊……”
“可能我也只是坐井观天。”孟禺抬头补充了一句。
孟禺离开小镇,没有什么对故乡的挂念,一丁点也没有,但就是常常想起一个人,而那个人现在就坐在他对面,想到这些他笑了笑,很开心的那种。
少年还是点头,他不知道孟禺讲的老家伙是谁,也不知道什么灵戒,至于妖怪,灵兽,武师……很有可能也就是小镇最近常见到的“外来客”,而且他还不一定能认清。对于这些,古九渊只是很惊奇而已,更多的是想着天地那么大,他想出去看看。体质孱弱,未知疼痛自小伴随的他,想走出这个世界看看。
孟禺在来的路上想过将身上的灵戒送给少年,但是见面以后他改变了主意,如老家伙蜕化的鳞片已然返璞归真,不是修为达到武师八境之人,根本就发现不了此物的不凡。但是灵戒不同,就算只是灵器中最低等的储藏灵器,那也有灵气环绕,若是没有高人或者器物遮蔽天机,即使道行低微的修行者也是很容易发现的。孟禺的灵戒虽然罕见,但他是舍得的。就算他瞧不上眼,可是那些小鱼小虾一样会奉若珍宝,看在眼里。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能本是好心,却害了他。
“我们所在的这块州陆世界叫作牧嵊州,这也是那老家伙告诉我的,至于有多大,我也没走过,不清楚。”孟禺半开玩笑的说着。
牧嵊州,少年心中记下了。
大块头放下手中的碗筷,半靠在老槐树上,淡淡地说道:“下面我所说修行之事,你只需要记住就可,我想你就算现在用不上,以后总会用的上的。”
少年点头,正襟危坐,竖起耳朵准备一字不漏的记下。
“修行,修行,修的是什么,修的就是命,逆天改命。修道,修佛,修阴阳,修万物……世间大道,殊途同归,世人都说成仙好,可有谁见过,不都是想着修成那虚无缥缈的仙,成就长生。”
孟禺在说出这段话的时候情绪波动明显有些大,慷慨激昂。
古九渊记下这番话,他不晓得这番话是孟禺的师尊告诉他的,还是自己心中所想。少年只是默默记下这段话,以后有机会再去拿秤杆量。
“武道修行,天赋,天姿,根骨,我认为很重要,但是以前有人告诉我道心最重要,我只当他是放屁。”孟禺坐起身,淡淡的说道。
“自古天赋卓绝之辈就是天地的宠儿,修行之路一日千里,你就说牧嵊州的西梦天尊,回狩者,大梁帝,哪个不是天姿绝顶。”
孟禺越说越义愤填膺,脸上的淡然消失的无影无踪,隐隐露出傲色。
在孟禺心中,他就是天赋根骨绝佳的好苗子,幸运儿,老家伙曾说其出身即携丈二金身,天生适合修行丈八天地的秘法大典。
古九渊脸色如常,没有半点变化。
孟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顿了片刻,恢复如常说道:“修行之初,即引天地之力,锤炼己身,通十二天罡,贯之武师九境。所谓武师九境,就是聚灵、淬体、熬骨、开窍、通气,立五体,出神,夺魄,以及回源。总之,武师九境就是磨炼体魄肉身,使肉身最终达到力无穷尽,慧通八达的境地,从而发掘出人体最大的潜能。举山岳,断河江,肉身可与上古神兽争锋。。”
“前些时日,牧嵊州来了一人,自称来自乌屿山。无人知其根脚,但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是实力强横至极。与千鹤古族的太上长老大战,将实力压制在九品武师照样打得那名长老无还手之力,这位长老已是开四门的尊者境。可想而之,肉身之强,谁能撄锋。”
孟禺说着这些的时候,心中想到了一些事。
“后来,老家伙听说了,相当不服气,自恃肉身无敌,便去与人家扳手腕,可回来以后只说了一句话不是一合之敌,便不再多说。至于以什么境界对什么境界,老家伙不愿多说,他猜测是以低对高。那样的话,乌屿山来人当得无敌二字。”
这话,孟禺只在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来。
古九渊在这些话中抓住了许多信息,记下的同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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