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诗?”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墨雪缓缓说着,抬起头看着这被白雪覆盖的长长宫墙,看着这狭长望不到头的甬道,浅笑:“太后在最后,才看开。”
“这首诗……”
“是给长孙先帝的。”墨雪见他迟疑,终是笑道:“太后临死前,很后悔,后悔不能跟你和长孙先帝好好过下去,她很愧对你。”
长孙祁烨没出声,这声愧疚,他等了几十年,原以为她执着成这个样子,一定不会再醒悟,却没想到她终究还是悟了,忏悔了,只可惜太迟了,迟到连半点回头的机会都没有,唯有一死。
他走到御书房前时,高禀正守在外面,似乎早知道他会来,轻声道:“皇上正在里面等王爷。”
长孙祁烨提步走了进去,只看到御书房内漆黑一片,只有上首的位置上,孤孤单单坐着一个人。
他看着他,轻声唤道:“皇兄。”
“回来了。”赵怀琰开口,声音略有些嘶哑,却也只是道:“从此往后,再不用担心会有她会做出什么了。”
长孙祁烨听得出他语气里那份极度隐忍的不舍,终是道:“皇兄可要喝酒?”
“早就备下了。”赵怀琰缓缓抬头看着他,看着他一身的狼狈,慢慢起了身,跟他一道坐在了暖榻上,高禀拿了早就温好的酒来,两个人直接就喝了个酩酊大醉,大醉后,赵怀琰已经端端正正坐着,看着趴在案上的长孙祁烨,笑起来,独自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才起了身来。
“皇兄,你去哪里?”长孙祁烨迷迷糊糊问他。
“好几日不见婳儿了,想她了。”赵怀琰毫不掩饰的说完,这才笑着出去了。
长孙祁烨看着他即便是大醉,依旧走的很稳的背影,笑起来,整个人直接歪在暖榻上,拉过一侧的软被把自己裹好,看着房梁,让眼泪落下,浅浅笑着,蒙在被子睡下了。
林锦婳回到后宫后,因为这两日的奔波,有些动了胎气,便在房中喝药,赵怀琰回来时,一身的酒气,但目光十分的清明。
宫女们还担心他喝醉了会伤害到林锦婳,但林锦婳却只是道:“去准备热水,皇上一会儿要梳洗沐浴。”
“娘娘,还是奴婢们陪着您……”
“没关系的,去准备吧。”林锦婳浅笑道。
小玲小珑还在犹豫,墨雪只拉着她们走了。
等人一走,赵怀琰才上前一步,紧紧抱住林锦婳,他轻轻蹭着她的小脑袋,闻着她身上的额香气,笑道:“婳儿。”
“嗯?”
“没事,就是想叫叫你。”赵怀琰笑道。
林锦婳嘴角维扬,只道:“先去沐浴……”
“我想先抱抱你,婳儿,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前世今生,你都是我的命,若是没有你,也许这个无情的事情,我早就不想留了。”赵怀琰喃喃说着,林锦婳便也听着他这难得的唠唠叨叨,一直到他说着说着睡着了,这才找了人进来,扶着他去沐浴梳洗了。
等梳洗完回来,林锦婳也不叫人吵他,只由着他睡觉,而她便在旁边守着,外面的一应事情,也都交由宫人去办了。
酒儿来时,躲在外面瞧见这状况,终是摇摇头。
跟在她身旁的小宫女小梨还奇怪道:“公主,怎么了?”
“父皇这么大了,睡觉还要娘亲陪着,哎。”酒儿叹息道。
小梨:“……”
“虽然奴婢只有十岁,但也知道,皇上是个英明神武的好皇上,定是因为此番太后薨逝了,伤心呢。”小梨道。
“为什么要伤心,皇祖母只是去了天上做星星。”酒儿天真道。
小梨想了想,又找不出理由来辩驳,这可是皇后娘娘亲口说的。
她挠挠头,还是道:“这……奴婢也不知道……”
“笨小梨,我们去找小洵玩吧。”酒儿笑眯眯说完,便扭头跑出去了。
小梨赶紧跟上,生怕她这么鲁莽会摔了碰了的。
很快两人就到了苏镜洵的院子,到时,他正一身素衣站在廊下教葡萄念诗,瞧见她们来,神色也是淡淡的。
“小洵小洵,我们去玩吧。”酒儿一来便嚷道。
“不行。”苏镜洵看着她,道:“太后薨逝,公主你不应该贪玩,这是规矩。”
酒儿眨眨眼看着他,又看看葡萄,道:“哥哥,我们去玩吧,今儿昭昭姑姑也来了,我们去找昭昭姑姑玩好不好。”
葡萄自然是愿意,但想了想,又摇摇头:“不行,我的诗还没背完。”
酒儿苦着一张小脸,赌气的走到长廊的另一头趴着去了。
“要是小景在就好了,他一定会跟我玩的……”酒儿不知怎么就想起那个特别多新主意的姜期景来了,那个小胖子,虽然生的不如小洵好看,但跟他一起玩可真开心啊!
她无聊的晃荡着小腿,扯着小梨想着法子的闹出些动静来,苏镜洵却只是淡淡看着,眼角藏着笑意,依旧安安静静的教葡萄念诗背句。
就这样,一晃七天就过去了。
江太后按照规矩,还是葬入了赵家皇陵,但真正知道的,这只是葬了一些衣服罢了,真正的尸体,已经被长孙祁烨带走,去曾经长孙皇帝下葬的地方了。
太后丧失一办,真正的百废待兴,因为跟北燕达成了和解,所以大齐的发展更是如雨后春笋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发展了起来,北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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