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以来,像个少年,翻墙入院,当时时,包大爷正坐在灶台前一边抽着烟杆子,一边添着柴火,刚吐出一团烟,便对上了刚落地的我。
烟慢慢散去,他将烟杆子里的烟灰敲在灶台脚下,过了好久,他才起身,看着我,不确定地唤了一声,“七娃子?!”
随即反应过来不对,立马跪下磕头行礼。
不知道为何,那一声“七娃子”,又让我感觉自己和落儿的距离又近了。从前,她有求于我,心情好的时候,都会脆生生地叫我七哥哥。
包大爷不知道我叫什么,便叫我七娃子了。当年,我无比嫌弃这个土得掉渣的名字。
可是从来没有哪个时候,像我现在这么庆幸,庆幸在包大爷的眼里,我还是那个七娃子,落儿的七哥哥。
我说明来意,包大爷撸上袖子便应下,端过盆便开始和面。
他说,他已经好久不做包子了,人老了,这骨架子也不灵活了。
他一边做着,一边像从前一样开始碎碎念。偶尔问两句我和落儿好不好,又感叹,“从前就看你俩家伙形影不离,眼下果真在了一起,嘿!还是一个皇帝一个皇后,我这小老头还真是好福气!给帝后做了这么多年包子吃!”
包大爷还说了什么,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从包大爷家出来,天刚刚泛起鱼肚白,我怀里揣着包大爷刚做好的包子。
像个单纯的少年,不顾形象,不顾威仪,奔跑在回宫的路上,只为了给他最爱的姑娘,吃子,纯粹而简单。
后来,太后寿辰,云泽源回来了。
他去见了落儿。
从那之后,落儿似乎改变了不少,不再浑身都是刺,她渐渐收拢了所有的利刃。我也说不清这是好还是不好。
直到刑陵游大婚。我在刑府后院看到她跟刑陵游私会,虽然她推开了刑陵游,但是他们拥抱的画面在我的脑海里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那天晚上,她一反常态,乖顺又卑微。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让我想起刑府后院里的那一幕浓情蜜意,让我觉得是我棒打鸳鸯,生生拆散了他们这对苦情人。
我烦躁,我嫉妒,我发狂,只有占有她,我才感觉她是真真切切属于我的。
那晚,她在我身下,笑着问我,“七哥哥,你折了我的翅膀,拔光我所有的刺,看到我这么狼狈,你是不是就称心如意?”
称心如意吗?你不爱我,我又何来的称心如意?狼狈么?是啊,我们都好狼狈,即便如此,哪怕抵死折磨,也舍不得放手。
她在我怀里,不哭不闹也不惹怒我,就那么静静地躺着。我气恼她的不在乎,更气恼我自己,最后气急败坏地离开了合欢宫。
那晚,我在朝勤殿酩酊大醉,我不记得我喝了多少酒,但是喝得越多,落儿快乐的,悲伤的,欢喜的,哭泣的脸越来越清晰。
我记得后来,我是想去合欢殿的。
我记得她从小就不喜欢一个人呆着的,我想过去陪着她。
可是不知道为何,我却是在玉玲珑的寝宫醒来的,低头看着熟睡中的玉玲珑,看着她身上的那些痕迹,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的那个早上。
仿佛历史在不断重演,我心里竟开始恐惧,害怕被苏暮落知道,害怕看见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所以,我连着一个半月都不敢去见她。
恰逢边境落霞城,凉国挑起事端,思忖国内的兵力财力,刚与漠国签订了和平协议,即便漠国与凉国勾结毁约,依然是绰绰有余的。
如果不趁这个时候夺回落霞城,那么落霞城将可能永远不会再属于我大祁了,虽然做这个决定,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我曾承诺过落儿,我会替她把落霞城夺回来,但是我不是那么冲动,毫无顾虑的。
原以为,夺回落霞城,可以缓和我与她的关系。
谁知道却将我们两人推入了万劫不复。
那日她在朝勤殿对我的声声质问,我想告诉她,我见过,我听过,也看过,体会过……我们曾经一起经历过。
只是你忘了,不记得……
她失望的眼神和指责的话语,仿若一把把利刃插在我的心上。
我看着她决绝的转身,握了握手中染血的绢帕,不禁疑惑,为何我总想做些什么,逗她笑,让她快乐,可是却偏偏都弄巧成拙?
苍术走后,她就像是丢了自己,常常失魂落魄。
不知道是听谁说了一句,七夕夜里热闹,要加强巡逻,以免出现事端。
我恍惚想起,从前某次,我在宫里默书,她急冲冲地想拉着我去逛夜市,刚巧被前来抽查的太傅撞见,最后没能去成。
我跟她走在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低头问她,“要不要挑个花灯?”
她却问我,“你说什么?”
见她心不在焉的模样,我心底升起一阵不爽快。走了两步,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是我拉她出来,我想与她和好,又同她置气什么。
我停在桥头,看着好多姑娘都在放花灯,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我想,如果她等她跟我说,想要一盏花灯,我一定会傻乎乎地立马跑去买来送到她怀里。
谁知,没有等来她的讨要,倒是等来了刺客。
两个刺客,我并不以为意,谁料,她为我会以身挡剑。
她躺在我怀里,我看着她的胸口,血浸染了她衣袍,我搂着她,浑身都在颤抖。
她一直在唤我的名字,我想紧紧抱住她,告诉她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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