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冷血的军令。那些令人不顾百姓死活的决策,那些不将国家与国土当回事的决定,都渗着一种让人心里发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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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重贵的兵马终于抵达了云州城下,这两天他很不高兴。有关于幽州的消息,不知不觉中就从传了出来,并传到了军中。
因为曹元忠已经决定要将云州交割给石晋了,所以这段时间完全没有对南封锁商路,云州与南面各州的道路早就敞开了,就像已经进入和平时期一般,百姓可以自由往来地做点买卖。对此石重贵也不反对,他正可以通过这种来往向云州城内安插细作,探知云州虚实呢。
但这也让有关幽州的消息迅速传到怀仁县,传到了石晋西路大军之中,军中将士,议论纷纷,很多人都感到不忿,甚至耻辱,石晋西路大军主要由河东人构成,其中有一部分甚至就来自晋北,和同属于河东的云州息息相关血脉相连,云州人的情绪,很自然地就传染到石晋军队中来。
在听说幽州的消息后,石重贵也不免错愕。这段时间他根本就没心情去顾忌幽州那边发生什么事情,而杜重威也没有主动告诉他,一些军队往来公文其实也隐晦提到了,然而闪烁其词地作了误导,让人以为那只是经常发生的“契丹掳掠人口”事件,以至于石重贵听说之后几乎以为那是谣言,然而经过打听之后,得到的反馈却让他隐隐感到不安,甚至耻辱——东西两路大军毕竟还是处在同一旗帜下,石重贵真要打听消息时也很容易得到真实的情报。
“杜重威那老匹夫,真的干出这种事情了?”
尽管石重贵其实也能理解杜重威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毕竟还年轻,胸中的热血还没有完全消泯,耻辱感还是有的,因此觉得杜重威的做法很不合时宜。
还好,也有让他高兴的事,东路军的符彦卿也带着约两万人的军队来到了这附近,本来一大早石重贵就可以抵达云州城下,但他探查到云州以西有行军迹象,为求万一他决定先不逼城,而死先与符彦卿会师。
石晋东西两路大军会师之后,石重贵心里就大定了,背后退路无阻碍,东面又有杜重威为援救,想来就算张迈真的来了,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了。至于幽州那边发生的事情,石重贵都不想向符彦卿求证了,他怕证实之后影响自己的心情与士气。
确保万无一失之后,石重贵这才进兵,西路军进逼云州南门,东路军进逼云州东门,两路大军军容严整,准备合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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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支军队在云州西面的土地上列阵而待,军队的人数约在五万人到六万人之间。
核心是陌刀战斧阵,陌刀战斧阵的左翼,是三千远程射击部队,右翼。是三千番汉步骑,党项骑兵又布列于这个阵势的左右,敕勒川牧民跟在这个阵势的后方,使得整个兵阵更显得纵深难测。云州的兵马也出城了。白承福带领吐谷浑乖乖地听从指挥,守在外围等候命令。折德扆率领晋北各路义军,停在这个大军势的南方二三里处。
所有的兵马,都拱卫着一面在风中猎猎作响的旗帜——张迈的大纛!
石晋无论是东路军,还是西路军。看到这个阵势,望见这面大旗,人人心慌,兵有逃离之意,将有畏退之心!
但云州城头,却是空无一兵——没错,是空无一兵。而不是空无一人。
今天很奇怪,云州城头和城门都站着很多人,不是兵将,都是百姓。是云州的市民,东面、西面、南面同时停驻着数万大军,但这不像一个战场,却像一个舞台,东面和南面的石晋军队,显得瑟瑟缩缩的,而西面的天策唐军,所有人的眼神都是冷冷的,看着石晋的军队仿佛在看着一群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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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的城门全都洞开着,但石重贵却不敢进去!
他派了人进城斥责曹元忠言而无信,曹元忠很快就派人回话了。
“我什么时候言而无信了?云州所有兵马都已经撤出城外,城门都已经打开了,难道还要我用轿子把你们这些晋军老爷抬进来?”
曹元忠就站在南门的城头,赵普高举云州印信,就等着石重贵入城交接。
进去?还是不进去?
看着空荡荡的城门,再看着眼神发冷的天策唐军,石重贵觉得那肯定是一个陷阱!
但来都来了,对方都将城门打开了,这都不敢进去,岂不让人笑话?
在药元福的建议下,石重贵先派遣了一支骑兵入城,探测所有的城楼、屋巷,曹元忠并不阻止——或者说他根本没法阻止,天策唐军果然撤出了所有兵马,就剩下曹元忠与赵普二人。
发现天策的确没有埋伏之后,石重贵一咬牙,决定进城。
曹元忠请他上去交割印信,石重贵命安重荣统领精锐人马,挡在西面以防唐军突袭,然后带领一支兵马率先入城,东面,符彦卿也赶来会合。
石重贵在卫士重重保护中进了南门,周围没有天策的士兵,都是围观的百姓。很奇怪,本来应该多在屋里不敢出来的百姓,今天竟然来了这么多人。
曹元忠下了城头,从赵普手中拿过印信,向石重贵交接,说道:“这是云州的关防、印信。希望希望贵军得到云州以后,好生保国安民,勿再使百姓受害受伤。”
在两国之间交割城池,所谓的关防印信也就是一个象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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