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想越难过,把麻辣烫塞在嘴里,吃着吃着就放下了筷子,索性埋在写字桌上哭,不想被方元打来的电话打断,她只得有接起来,听到方元在里面咋呼:
“你今年没回来过年啊,我也在昆明啊,出来吃过桥米线。”
傅云生下了楼,没看到傻子方元,便知道他一定以为云南大学的宿舍在学校里,从园西路一路走上去,果然看到那小子站在门口,手上握着个烤饵块,她几步走上去:
“你不陪父母过年?”
“我爸妈都在国外,圣诞节才回去的,准备春假就来你这呆几天。”
傅云生不怎么感兴趣方元的家境,看有客来,自然好吃好喝的招待上,免费送上照片一组。方元知道她还是孑然一身,干脆劝她放弃:
“啊,二十多岁的大姑娘再不谈恋爱就嫁不出去了。”
“我不觉得婚姻是一个女人的必经的过程。”
能在异国他乡遇到相熟的老朋友,傅云生的假期过的便没有那么枯燥乏味,大年初五,方元订上了回程的飞机票,两个人最后一次去店里吃了过桥米线,方元见她一闲下来就会翻看手机上的新闻播报,有点无奈:
“你总是这样吃饭,不怕喂到鼻子里吗?”
傅云生送给他一个白眼,低着头继续翻看,突然瞧见排在最前面的一条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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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总是给我甩白眼呀,我告诉你,傅云生……”
方元的话并没有说完,就瞧见傅云生惨白着一张脸色,拿了手机去外面打电话,他和她认识了那么久,也只有关于商录的消息她才会那么上心,于是赶紧跟在她的身后出了门,看到她站在大街上不停的打电话和发微信,着急的满头大汗,便问:
“怎么了,有消息了?”
新闻上报道的,确实是商录所在的支队破获了大案子,一同上了报纸头头条的,还有宋时毅的名字。
新闻上写,今天凌晨五点,边防支队攻破了一起瑞丽至缅甸特大跨国珠宝走私案,目前已抓捕主案三人,犯罪嫌疑人十四人,在逃三人,我国支队警员受伤八人,伤亡一人,警员宋时毅身重数刀,倒在了作战前线,傅云生记得,自己最后一次在瑞丽见到宋时毅,他还拿了水果来酒店看她,顺手抱走了那一束向日葵,不曾想这就是她们的最后一面,她挂断了电话没有多久,那边就有人用座机给她回了电话,听声音,是接替商录的新连长,那人大概知道她是谁,握着听筒,哽咽的和她说了一句:
“傅姑娘,谢谢你对时毅的关心,人是真的走了,这边不安全,不能接纳你来看望和祭奠。”
傅云生知道他们驻守边界的种种不便,听说对警员信息保密的更为严厉的是缉毒警察,她心软,原本打的就是开口询问宋时毅情况的信息,听到电话里男人的嗓音哽咽了,自己也哭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只回复了一句:
“谢谢。”
我们为什么能平安的站在这片土地上,是因为祖国有千万个宋时毅,她想亲口说的那声感谢,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说第二遍。
方元原本对这个职业没有那么深的了解,只觉得保家卫国理所当然,大抵也是那晚被商录说的那句话触动,听到傅云生哑着嗓子说了一声谢谢,心竟也难过起来,两个人再没有胃口吃饭,一路散步回云大宿舍,他试探的说了一句:
“大概,商录快回来了吧。”
傅云生不知道商录作为线人调查的是哪一宗案件,但平日里他和宋时毅关系最铁,他是他们队里的大哥哥,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杀了宋时毅的嫌疑犯,他或许比她更难过,这时候一定守在小山村的木屋子里借酒消愁。
也或者,在街道上买醉,不能去看好兄弟最后一眼。
这事情在报纸上连续刊登了好几天,直至三天以后,在逃的嫌疑犯抓到两个人,这段案件才告一段落,进入审查环节,傅云生不敢错过每天的新闻,却始终没有看到与商录和六哥有关的字眼,直至一个星期以后,关于从犯的身份介绍里,新闻上才说起那个远在姐告口岸的小山村,她那时候终于明白商录为什么要留在那个破旧的小山村里,因为从犯,就是那次她参加婚礼王姥姥家的植物人孙子,原来她曾经离从犯那么近,只是太过幸运,只差一步就要卷入这场可怕又复杂的漩涡里。
傅云生一直密切关注着这件事情的进展,只是遗憾,新闻上始终没有见到商录的名字,她等啊等啊,直到重新返校,距离开学过去了两个多月,逐渐步入昆明最热的那几天,她的心也跟着这个天气越发的不安起来。
这一晚她实在忍不住,给方元打了电话,问商录有没有打过他的电话,方元的手机上从未收到任何信息,还未开口,就听到那个女孩子捂着脸崩溃的大哭:
“是不是,死了一次就不能再报道了。”
她想了最坏的打算,是不是因为商录已经没有了身份,所以理所当然不能写在新闻上,毕竟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他如果不是出了意外,怎么可能不联系她?
方元的想法其实和她一样,只是不敢和她谈论起,也或者,他又接了别的任务,连抽空给她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我想念他。”
她找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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