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椛茗回身侧眸,玉手轻搭置于腹上,巧笑倩兮,唇畔酒靥浅浅,问其妙音,启朱唇,缓言:“本小主是未央宫西后殿的美人夙氏。”微顿,几番思忖,眼前的佳人看着面善,想必也是个温和之人,博尔济吉特氏,应是先贵妃家妹,虽未曾目睹先贵妃容颜,但闻另些姐妹言说,先贵妃是端庄温婉之人,想来眼前的佳人也是个极好相处的人,眉眼笑意更深,眼波柔柔扫去,“小主,可是最近刚进宫?宫里的生活可还习惯?”宫中人情凉薄,根基尚浅宜与人交善,因予人友。雪覆宫路透光泽,梅蕊缀血点红妆。冬阳倾洒些许暖意,花颜添了些朦胧之感。
秦伊墨闻人言,柔荑轻拊上腹部,莞尔道“嗯,是有身子了,不过才一月余。”若是言至腹中孩儿,倒是心头略有几丝甜味,当初见着优涵的腹部渐渐隆起,转眼更是觉着神奇,不过却着实有几分可惜……稍抬鄂,眼眸中清澈,却无故增了一种情感,深不见底。抬眸便是满园梅色,冬日微雪衬梅倒是别有一番情趣。转而看向人,“贵人入宫可还住得习惯?”
苏白泽见人流露出母爱,心中也是暖了几分,出阁前,二嫂便是如此,孕月中人,有些动作是不觉相似的,因此,也断定了眼前之人便是莞贵嫔。先前自己的判断是不错的,闻其问,心中不免想笑,自打进宫后,与自己有过谈话的人均会问一句习惯否,可这宫中无论习惯与否,终究要每天提防人心,规范举止,谨慎言语,善察言观色。融入这满园梅色中,心中落寞无奈有之,本就无心这金丝笼,却心不由己,只愿在这宫中自己能寻得一份平静,安度余生,可又细细想来,年纪轻轻,这般想法却似老妇人一般,可这又如何,身在宫中,能安稳过日已是幸运,那会奢望求它。这便也是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原因,知少,参少,便命长。思此,答曰:“谢贵嫔关心,妾甚是安心”言罢,不免心生感叹,能怀有龙子,想来,也当不是个简单人。
韫裪听其一言,便可知她也是个好相处的。一时不由安下心来颔首道了句美人安。瞧人虽不是面里和善得紧却也只叫人觉亲切,心里想着初见的才人而后的卿若再到如今眼前的这位美人莫不是好相与面善的人儿,不由觉着原先额吉交代的话过于夸张,扬了唇畔笑意更衬双颊浅窝颔首回道:“年后刚入的宫,除了刚入宫时觉得没科尔沁时自在也都还好,且储秀的姑姑和一些姐妹都是好相与的,因此也不觉得有甚不贯。”日从东斗出,好风随其后。好时光总不应辜负,纵是旧日居故里尽览瓦蓝天际振翅雄鹰,然宫城内除却别事,万事入眼总觉稀罕,此番觑过琼楼玉宇只觉入目耀眼。
秦伊墨羽睫轻颤,微颔首,深宫中人问过可不皆是答着好字,可这可是真好那旁人也是不得知晓罢。宛然一笑,“冬日难行,况是此处因梅雪相衬自然是鲜少有人前来打扫积雪,倒也是难得今日前来还能遇上人了。”
苏白泽想着对方是有身孕的人,此刻天寒地冻,对孕妇难免又影响,便开口道:“娘娘可要注意些身子,此刻天气,不宜出门太久。”
秦伊墨闻人言倒是关怀,梨涡浅浅,淡笑道“无碍,这整日呆在宫中倒是无趣,便寻着漪梅园来了。”玉指轻划茶盏,复而言“身子是病态了点,倒也未曾那般娇贵。贵人这般可人,想必在宫内定有许多友人,倒也好相互扶持着些。”
茶凉,命人复换上暖茶。“贵人也是爱梅之人?”
苏白泽见人坚持,虽觉不妥却也不便多说,话留三分,见人问到,笑意深,道:“是,妾自小爱梅,欣赏其一身傲骨和独特气质。
爱梅之人,倒也是同道中人了,秦伊墨自个也是自小爱梅得很,家中院内可便实属梅树居多,梅香淡淡沁人心,可做糕点可装饰自然是得人喜的。寒风抚过倒是生了几分寒意,拢了拢斗篷,念及腹中孩儿身子弱倒是得早些回去才是,quot;眼下倒是生了寒意,贵人可否一同回去?quot;寻问着人,复见人颔首,起身,吩咐人将亭中整理妥当,复与人一同离。与人在宫道中告别,脱了斗篷,扫去青丝上点点落雪,往暖炕上去,随手接过案上梅子解馋。
夙椛茗闻言,眼前俏丽的女子也应该是温和善与之人,浅笑嘴角勾起姽婳弧度,柔荑抚上面庞将颊侧吹乱的发丝勾于耳后:“小主已觉宫中生活尚好,便是好事。”如玫瓣的妃唇,微抿,秀眉微蹙,“不过世事难料,小主切记步步为营。不过小主看起来似有福分之人,应会在宫中遇安。”观花自飘零,望天本湛蓝。朱墙黛瓦,粉砌玉裹,此方天,熟悉又陌生。她位分卑微,不求踏白骨着血袍登上莫及之位,只愿年年岁岁花常绽,不自伶仃;只求宗族友人长安,不自孤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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