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笼罩下来,一个黑袍人双手举着一个锥形魂钉正砸下来,他抬头,眉心一点疼痛,殷虹的血流淌下来,落在他的指尖,粘稠滚烫。
“你们都该死!”
重叠的声音,同样的冷漠,薛槐面无表情的踩断了最后一个黑衣人的脖子,烤鸡被他挂在一棵树枝上,花葬骨站在树下,抬头看烤鸡,他的记忆有了断层,再醒来的时候,帝祸拂昭已经被逼杀进了无妄海,而他,也因此与夙兰宸彻底决裂。
“别看了,等下再买一份,这份脏了,已经不能吃了。”
薛槐走过来,凑到花葬骨眼前,舔去他眼角的湿润,有时候,他多希望花葬骨能笨一点,买烤鸡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被盯上了,特意绕了远,见到黑袍人的时候,那段血腥的记忆也随之恢复了,像是有无形的大手短暂的抹去了那段记忆,所有的不合理也都有了解释,他可以容忍一切,却不能容忍那样的背叛和伤害,他所珍视的人不应该被当成傻子玩弄!
“好,我要吃鱼!”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远,黑袍少年坐在树下,双手抱膝,紫琉璃的眼眸望着天边,不知在想什么,沉默良久,才低低的笑起来。
“呵呵呵呵呵,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啊!”
黄昏落雪,权烨找到花葬骨的时候,他正爬在薛槐的背上睡得很沉,权瑟和另一队寻找的人看到信号,回到权府的时候,大雪已经把雨后的痕迹全部覆盖,薛槐守在床边,面色微沉,没想到离魂竟如此霸道,那些生魂也仅是支持了一日,看来要再想办法多弄些生魂存储起来。
荒城又见落雪,花葬骨低头,如镜湖面倒映出他最初的模样,墨帝撑着伞在他身边,微笑着递给他一坛一梦黄粱,花葬骨接过来,直接往嘴里灌,辣的他眼泪都出来了,酒水顺着衣领流进衣服里,激的花葬骨一个激灵,踉跄着扑进墨帝的怀里,他就知道这人不会那么容易的死掉的,只是不知道这梦过后,又要多久才能见到。
“就知道沈军白靠不住,我给你留了最后一坛,你该去看看的,这是你和他的结局。”
“我不会后悔的……”
连花葬骨自己都不知道这话是说给墨帝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或许他早已经不介意了,他和墨帝是一类人,伪善的温柔,是最毒的利刃,将一切的成全破坏殆尽。
这是他们的傲骨,亦是他们的执著!
重见天日的感觉很好,花葬骨有些不适应的眯起眼,阳光照射在身体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能动的花葬骨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思索着是哪位仁兄如此胆大包天,连他这个邪魔的尸体都敢私藏,以他现在的状态感觉保养的还不错,一百年的尸体一点异味和腐烂迹象都没有——
(?????)!!不对,薛槐什么时候成专业养尸户了!
“你醒了,感觉如何?”薛槐推门进来,紫锦绣花的袍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很是晃眼,花葬骨想薛家老头子死之前到底敛了多少家产,薛家如此奢侈了几百年不见收敛,也没见其他世家眼红报复,看来薛家的人还是有些脑子的。
“抱歉,我忘了你现在还不能说话。”薛槐走到床边抱起花葬骨向外走去,直接无视了花葬骨嫌弃的眼神。
“十七,你就算嫌弃我也没有办法,只有我相信你是无辜的,也只有我冒着风险保养你的尸体,那些口口声声说保护你的人还不如我这个一直在算计你的人。”花葬骨闭目养神,眼不见心不烦,何况薛槐说的都是事实,他也懒得去反驳。
“哟!这么快又见面了!”妖道坐在大树下看着走过来的两人招了招手,花葬骨看眼他脸上的笑,怎么看怎么欠抽!
“噗通!”就在下一秒,妖道被抽进了池塘里,狼狈模样愉悦了花葬骨,薛槐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他也觉得那个笑很欠抽,低头看完花葬骨笑弯的眼,他最擅长的就是看人眼色趋炎附势,能取悦花葬骨还不涉及自身利益,他何乐而不为呢。
“无量天尊的!薛九阴你敢不敢不来阴的!”妖道扑腾着从水里爬出来,头上顶着几根水草,怎么看都是滑稽,一脸郁闷的看着薛槐小心翼翼的把花葬骨放在树下藤床上,那副如获至宝的神情看的妖道直呼辣眼睛。
这人就是一个变态,一边往死了算计他,一边费尽心思救他,好好的一个人变成现在这个活不活死不死的,他竟然还笑得出来,妖道现在有点同情花葬骨了。
“九阴九阴,自然要不负其名才好。”薛槐头也不抬的替花葬骨盖好薄被,抬头就看到花葬骨眼神飘忽,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妖道,你好好照看他,少了一个头发我就剃光你的头发,可好?”薛槐人畜无害的笑让妖道浑身一个哆嗦,这人生做一副讨喜的样貌确实有好处啊!
“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吧,顾谦可是快急死了!”妖道湿淋淋的走到树下,用内力烘干了衣服头发不耐烦的撵人,心中鄙夷,这人废话可真多!
“莫要让我听到不该听的,也别随意走动,如果你被发现了,没有人会相信你所说,而我也不会保一个没用的棋子!”薛槐笑眯眯的一眼看的妖道毛骨悚然,花葬骨听到顾谦的名字,心中了然,怕是顾文渊此时并不比他好多少。
善恶本是一体,如今他这个恶奄奄一息的躺在这里任人鱼肉,善又能好到哪里。
“十七哥哥,你看你看我堆的雪人好看不?”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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